肃成殿外守卫森严,侍卫数目比前些日子多了一倍有余。孟女官带着郦书雁走进殿内,恭敬地对皇后说道:“娘娘,郦小姐来了。”
“快让我看看怎么样了。”皇后从座位上起身,拉着郦书雁的手,上下打量了她几遍。
郦书雁微笑道:“不敢让娘娘挂心,臣女昨日有惊无险。”
皇后按着郦书雁在榻上坐下,斥责道:“你这孩子,出门也不带个婢女,闹出这种事来。要不是清儿路过,看你怎么办?”
郦书雁想起昨天的惊魂,也有些后怕:“好在遇见了世子。”
“是啊。”皇后叹息一声,眼神随即冷冽起来,“居然敢在玉华宫里闹事,这些人的手伸得也真长!”
郦书雁不知道她指的是谁,默然不语。
皇后双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眼角现出几丝皱纹:“丫头,你知道昨天绑了你的是什么人么?”
“臣女不知道,”郦书雁照实答道。
“说来也是稀奇……”皇后轻轻摇头,“今天早晨,侍卫在那片树林尽头的枯井里,找到了那贼子的尸体。他竟然是膳房的人,真真让人意想不到。”
“膳房?”郦书雁微微惊讶。
那人声音比寻常的男子要细,说话间也不自觉地拿腔捏调。郦书雁脱险之后稍加回忆,就知道了他内监的身份。她本来以为这是赵瑾的手段,原来,这内监是膳房的人?
线索到了这里,就又断了。郦书雁想了想,说道:“娘娘,我确实不知道。”
皇后无奈道:“那也只好算了。——书雁,你昨天可曾听见什么么没有?”
郦书雁闻言眼前一亮。她迟疑片刻才说道:“似乎是有的……”
“快说吧。”皇后温声道。
“那人说话有范阳腔调。”郦书雁轻轻说道。
范阳是豆卢氏的源之地。不过,郦书雁的举动并非是要一举扳倒豆卢氏,只是让皇后对豆卢氏稍加怀疑罢了。
皇后沉吟道:“范阳口音,嗯。”她沉默半晌,对郦书雁笑了笑,“本宫知道了。”
郦书雁微笑不语,神情之中并没有多少恐惧。皇后见她沉稳,对她又满意了不少,拉着她说了许久的家常。
直到月落乌啼,皇后才肯放郦书雁走。临走时,皇后又说道:“你昨天受了惊,往后,身边还是带一个侍女的好。”她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一个没有诰封的官员之女带着侍女在宫里走动,始终不像话。回去之后,本宫便封你一个荥阳乡君罢。”
郦书雁一怔。孟女官在旁边笑道:“郦小姐,还不多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