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边,伸手拿过一个精巧的盒子,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把盒子放回去时,她隐隐觉得触感有异于平时,又往桌上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怪不得她觉得触感不对,原来有人在盒子下面留了一封信给她。郦书雁拿过信封,看见上面并未署名,思量片刻,还是从里面拿出了信纸。
艾姨娘的毒药也只有生附子一类,让她拿出什么沾一沾就要命的毒,恐怕她是拿不出的。如果是旁人要杀她,只要让慕容清这样的人来杀,也就完全够了。
郦书雁展开信纸,看见落款是慕容清,觉得自己刚才的草木皆兵有点好笑。她读了一遍信,就着蜡烛的火焰,把信纸烧得一干二净。
“会武艺就了不起了么?这种小事都要送信来……”郦书雁自言自语,腮边露出一抹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浅笑。
那封信确实平平无奇,通篇读下来,说的也无非是今天慕容清做了什么、心里又想了些什么,在末尾又加了一句俗滥的话,说自己很羡慕那些以鸿雁、青鸟为信使的人,如此就可以与郦书雁时时联系。整封信既没有什么夸张的爱语,也没有值得一读的清词丽句。
郦书雁想仔细核对嫁妆单子,却现自己的心思一直盘桓在慕容清的信上。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直到后来想起前世徐绎之给她的信,才全身一颤,平静下来。
核对一会,郦书雁皱紧了眉头。她出嫁之前,也是亲手查验过自己的嫁妆的。按苏太君的说法,她的嫁妆不止有长孙氏的妆奁,还有郦家补上的一部分。但是,她的嫁妆却绝对没有这么多。
“又出了这种事……”郦书雁叹道。她有些生气,也有些难过,却丝毫不觉得意外。既然是艾姨娘保存着她的嫁妆,那么不管丢失多少,都是意料中事。
只是,当初把嫁妆给她的不是艾姨娘,而是苏太君。这样看来,苏太君也许并不是全心全意地对她好的。
这倒也不足为奇。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对苏太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况,她也并非不了解苏太君的想法——她是郦家的老夫人,而不是她郦书雁一个人的祖母,一举一动,都必须把郦家的富贵放在最先的位置。
她把整理出的清单拿到烛火上烧了,又出了一会神。
看来,就算没有变卖嫁妆这回事,她明天也必须找苏太君要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