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蓉妃和长公主,当真清高又低调,很难在短时间里看出些什么头绪。
可如若真是后面那种想法,那么这个蓉妃,莫不是自我意识太过良好。所以觉得这后宫的正义,该是由她来进行主持了?
红莲暗自讽刺,正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便是觉察一道相当锐利的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心眼小得不行,做错了事还蹬鼻子上脸的死小孩!
说句实话,如果知道岑夜会在这里,岑策是打死了他也不会来的。
可现在掉头要走的话,又显得越发做贼心虚,终究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国师一群人进了雅艺轩。
贤妃昨天晚上就是搬到了丽妃那里,说是等国师瞧过了,做了驱逐冤魂之类的仪式之后,才决定要不要搬回来,现在也是没有出现在这里。
“启禀国师大人,昨晚蓉妃娘娘说了今天通知大人过来,所以贤妃娘娘只让人运走了尸体,这亭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原原本本的,没有动过。”
才到栈台附近,守在这里几个太监就是上来汇报。
国师点点头应了一声,红莲则是看了蓉妃一眼。
昨天晚上,她那般笃定吞蛇之事乃是贤妃自编自演,现在贤妃一副‘尽管放开了来查’的态度,不知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却是只无甚所谓的挑了挑眉毛,像是笑叹:
“国师大人也当真是不容易,既要守护伏神印,还要被无知之人,莫名其妙的当作捕快。”
“早知这般亵渎大人的神职,本宫当真是不该告诉王上,请大人过来。”
不知是不是看贤妃不在,蓉妃完全是把话敞开了讲。
不过照红莲的观察,恐怕就贤妃在她面前,这话讲出,多半也差不了多少。
那国师也不是后宫中人,而且守护伏神印,地位很高,自然也不怕开罪谁。
对于蓉妃的一番话,也就是回以一笑:“无妨,贤妃娘娘也不过是想要尽快搞清事实,看是否有邪魔作祟,也好安心。”
说完,国师便是带上五六个巫女往亭子去,其他人则基本都留在了栈台外面,只有岑夜独自跟了过去。
红莲一时间心里一沉。
他既然是说给那宫女服了药,那么只要不是去查尸体,应该没什么担心的必要,何况就是要去查尸体,似乎也不用太过忧虑。
红莲昨晚当即就想到过服药,所以拿筷子掏了喉咙,又在腹部打上一拳,却是并未在那呕吐物中找出什么,甚至都没有药味。
因此岑夜与她说是吃了药的时候,她才会不相信。
现在他那面瘫脸上虽看不出什么,可红莲知道,既然他跟过去,就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令他不放心。
昨晚之事,果然很有问题!
他在意的竟不是尸体被拖走,而是国师这种玄玄乎乎的灵媒人物,关于那用来操纵宫女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红莲如此想着,脚下已不由自主的,跟着岑夜一起过去了。
昨晚的蛇还有血迹,全都原封不动的留在这里。
国师进入凉亭后,岑夜便止步在了外面,然后侧头,看了并肩站着的红莲一眼。
红莲回了他一个白眼,两人没讲话。
却是过了没一会儿,岑夜就又侧过头来,不冷不热的问道:“给你送去的枕头被褥,可是收到了?”
红莲一怔,原本此刻不想去提及这件事,怎料她还没炸毛,这死孩子竟就先主动过来戳她了!
“……”
红莲没理他,也不看他,可他居然就一直看着她,似乎不把她逼得炸毛,就绝不罢休!
红莲坚决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要买他的账,绝对不要理他,绝对要把他当成空气,忍到最后。
岑夜见她毫无反应,袖子里的手不禁捏成了拳头,态度却还是不露破绽,又戳一句:
“你那朝外拐的胳膊肘,打算何时掰回来?”
“……!”红莲顿时也偷偷捏了拳头,但依旧打算装到底。
“收那种怂包做徒弟,你自己被别人笑话也就算了,我可不想自己也被连累。”他又戳。
“好心让你如愿,搬去景阳宫住,你都不感谢我一句?”他又戳。
“你喜欢夏半均,我便让王上放过夏家。你想收了那怂包做徒弟,我便连被褥都给你送货上门。”
“你早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了怂包和兰妃教训我,之后又跑到书库里去给我脸色看……”
岑夜顿顿,本不带情绪的声音,终是露出了些怒意:“女人,我不过是稍稍说了你一句,你竟还端着饭碗给我跑了。”
“对那怂包,你就哈哈笑。对我,你就板着一张脸。”
“如此这般也就算了,现在还专程跟着一起过来,继续在旁边垮着脸给我看。”
“你准备这样一直气我,故意破坏我的心情到什么时候?”
岑夜就这样戳戳戳,戳到最后,竟是又如书库里一样,开始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