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自知这丫头拿不出证据,稍稍取回了一些气势,指着红莲的鼻子:“有本事的,你就令时光倒转回去,让大家好生听听,本宫究竟说是没说!”
红莲看着那根面前的手指头,不禁又想起小时候在中州的遭遇,顿时涌起一股子想要拧断它的冲动。
却是白王还在这里,夏半均也在这里,表现得太粗暴,自然是不好!
“你干什么……?!”见红莲突然靠近一步,锦妃猛地后退,之前被揪出来的红印,可都还火辣辣的疼着呢。
红莲明摆是故意吓唬她,笑着就又退开了,无视之后,又继续泰然自若的对白王说:“红莲护世子回宫的一路,多番与刺客交手,也套得了不少讯息。”
“丞相和锦妃,之所以三番两次阻挠世子回宫,全是因世子从蓝国带出的兵力部署图!”
“你胡说!”锦妃霍地震惊,居然跺脚跳了起来。
话到此处,反应比丞相慢半拍的她,终于恍然大悟,然而从她通知丞相去泰安院时,一切便已经太晚了。
“之前世子京城诈死之时,丞相只夺得半张图,便是故意不公开死讯,还在秘密寻找。”
“今夜世子本想求助于兰妃娘娘,怎料他爷孙二人权强势大,竟连泰安院都……唉!”红莲叹息,偷偷瞥了锦妃一眼。
“此次能够在刺客杀入前逃出,全凭世子机智,关键时刻,利用仅剩的半张图吸引了视线,争取了时间。”
“红莲猜想,锦妃娘娘消息灵通,此刻此刻,那半张图,当是已经送回了自己的宫室之中……”
“你休要胡言!本宫何时拿过半张图,这分明是你刚刚和兰妃……!”想到被栽赃了不得了的罪名,锦妃彻底乱了,却还在乱七八糟的否认抵赖。
“你说的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即便拿到图,也定然是先送去丞相府,何须大费周章的送入宫里,又何须将泰安院上下杀得鸡犬不留!”
“如此简单的事,锦妃娘娘也想不明白?”红莲诧异看着锦妃,只见那张嚣张跋扈惯了的脸上,顿时成了死灰色。
这丫头,现在竟当着后宫如此多人的面,明目张胆的撒谎来陷害自己,而王上……分明是一张想要借题发挥,除去他们祖孙二人的模样!
见锦妃完全傻愣到说不出话,红莲便再次凑到了跟前,却是她,已经连躲开都忘记了。
“娘娘这脑子,当真不好使。”
“红莲方才都说过了,世子在刺客杀入泰安院前,拿半张图做了逃走的诱饵……”少女停顿了一下,随即故意想起什么似的,“啊,对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那些人好像不小心说漏了嘴,什么丞相要的东西、娘娘要的东西……那泰安院的人听见了,怎可能还留下活口呢?”
红莲一脸淡然的凑在锦妃面前,边说边勾起嘴角,却是神色老成而严肃,颇有丞相那狐狸的阴险味道。
故意避重就轻的,将为何要送图入宫之事,给瞒混过去了。
这场景在围观的人看来,不管红莲讲了什么,听起来都像是同一句话:
今天晚上不仅要栽赃你锦妃,连那丞相爷爷,都要一并撂翻;
现下这哑巴亏,是吃也得吃,不吃,也还是得乖乖的咽下肚子去!
“……王上,王上你听我说,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锦妃跪在白王跟前,抱着他的大腿。
白王浅浅的看着她,然后蹲下身子,与之平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泰安院之事确然属实,世子、兰妃回宫时一派狼狈、也无护卫……”
“不是孤不信你们,可你们在我白国身居高位,却为抢夺蓝国的兵力部署图,做到此等地步,让孤怎能放过你们?”
“怎么相信你们不是被蓝国收买,成了通敌卖国的奸细?”
白王看上去并非铁面无私,但字字句句,都是在帮腔冤枉他们。
丞相呕血呕了半天,到此刻,才终于顺出一口气来说话:“王上,老臣为先王鞠躬尽瘁,后又一直尽心辅佐王上左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望王上开恩,彻查此事,还老臣祖孙一个清白!”丞相说着,便是佝偻着年迈而瘦弱的身体,颤颤抖抖的跪下磕头。
锦妃也是哭喊着一起:“望王上开恩,看在三皇子尚且年少的份上,还我们一个清白!”
听到这里,红莲才觉得奇怪,出了这般大事,却还真没见那个三皇子岑珏过来,难不成平日里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习惯了,现在还躺在自家宫里睡大觉?
“你不提岑珏倒好,你这一提,孤倒真想起来了。”
在红莲以为白王或许会动容的时候,怎料他竟冷冰冰的来了这么一句,随后又是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对着身边的老奴说:
“福公公,你去告诉侍卫,立刻围住三皇子的寝宫,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来!”
白王如此铁石心肠,丞相和锦妃都是傻了,红莲也不由得暗自惊讶,却见白王迈开步子,去了岑夜那边。
看着床上立刻闭了眼、就是不看自己的儿子,俊美的脸上,微微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