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本该是两人都扮成巫女的装束,偷偷混在大殿的人群后面,却是一个不肯穿衣服、一个不会梳头发,自己给自己找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红莲现在也不能先从后院翻出去,等会儿官兵搜完,便会在各处加强警戒,定然很难再偷溜进来。
她只得带岑夜东闪西避,与官兵们接二连三的擦身躲猫,好不惊险!
“这里应该没问题了,方才似乎已经搜过了。”红莲瞄准了空隙,极快的从两队刚刚交错而过的官兵背后闪过,溜进了澡堂。
岑夜也不说话,找来个小凳子,表情严谨的从墙头的隔窗中,偷偷向外瞅了瞅:“现下安全是安全,却也出不去了。”
他站在凳子上俯看红莲,边说边是一个白眼,下来之后又看看四周,然后再是给了红莲第二个白眼:“等会儿若是有人进来,此处连个躲的地方都没。”
红莲回了他一个白眼,快速把周围扫了一眼。
此处确是除了洗澡的大澡池,就只有几个放着小木盆和毛巾的架子,再就是用来挂衣裳的空衣架。有人进来的话,不管藏哪里,完全是一目了然!
尽管如此,而且澡堂外已经站好了守卫,红莲却似乎一点都不慌张,只钩嘴朝着那死孩子笑笑,指了指房梁。
岑夜面无表情的看着红莲,在丢出第三个白眼之后,坐上小板凳,便是再没理她。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两个人就这么呆在澡堂里,约是下午的时候,红莲的耳朵里终于传来了动静。
“泰安院恭迎兰妃娘娘,娘娘万福安康,千岁千千岁!”
首院的老巫女领着一群姑娘行礼,之后便是听见个暖如阳春,弱质纤纤的女声:“各位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本宫来此斋戒祈福,还要多麻烦诸位了。”
“娘娘哪里话,娘娘宅心仁厚,能来这泰安院,实属荣幸。下官早已带人打理好一切,请娘娘先入客房休息,等待会儿行过沐戒之礼,再用晚斋,明日一早便可到明心堂,开始为世子祈福。”
首院与那兰妃一番客套招呼,带人进来后,就是按照所说的事宜进行。
红莲和岑夜等在澡堂,想着既然是沐戒之礼,那正好可以同兰妃单独接触上,怎料直到兰妃被请出了客房,都没见半个巫女过来准备,竟是沐戒之礼压根不在此处进行。
两个人傻帽似的躲在房梁上,十分怨念的同时白了对方一眼。
红莲听着兰妃一行离开的方向和声音,这才明白,难怪先前来此探查时没有找到另一个澡池,原来那戒礼的澡池是在地下!
外面的守卫毫不松懈,两人也没出去的空档,只好就这么一直躲到了太阳下山。
岑夜那僵尸脸一直又臭又硬,不用他说,红莲也明白,这死孩子心里,绝对是在怪自己办事不力。
由于泰安院这几日不开放,除了几个负责准备祈福琐事的巫女,其他人也就只有正常的修行课业,便是早早的就来洗澡。
这一群姑娘来澡堂,那些守卫们也不好呆在外面,正是离开此处的唯一机会!
红莲估摸着再像上次一般,来个“鬼吹灯”,却是手边没有可用之物。正发愁着,一群姑娘已经陆续进来,开始脱衣服。
岑夜十分尴尬的把头一抬,不敢看下面,同时用手去推红莲,让她快想办法,谁知红莲居然不见了!
转眼发现,她不知几时已经混进了那群巫女里,开始跟着一起脱衣服,进去洗澡。
大家都是把头发解了,尽管瞧上去全差不多,可之前在山洞的事,岑夜至今历历在目,倒是一眼就把那熟悉的身形给认了出来。何况那人发现他在看,还特地给他眨了一下眼。
少年那僵尸脸当即就又红了,赶紧抬头望着房顶,僵硬的动都不敢动。
也不知道这泰安院里的巫女是有多少,一批接一批的进来沐浴,岑夜一直保持着鹅一样的姿势,纳闷红莲为何还不弄出点乱子,来把他救出去。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脖子已酸得没了知觉,脑中才陡地一个醒神:那女人该不会早已装作洗完了,先自己混出去找兰妃了吧?!
当岑夜还困在澡堂的房梁上,气的快要烧起来的时候,红莲已然穿着巫女的衣服,大摇大摆将整个后院转了个遍。
现下这泰安院的守备当真森严,基本找不出空子把岑夜带出来,不难看出那兰妃十分谨慎,多半是怕被丞相和锦妃的人给偷偷害了,毕竟论起皇子排名,她的儿子可是在锦妃的儿子前面。
如此说来,这女人出来斋戒祈福,果然也是做戏给白王看看。
表面装作希望岑夜平安回宫,实则仍巴不得那疯王后的儿子快些死了。
想那二皇子生得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也不晓得,是否清楚自己额娘的坏心肠。不过那后宫里的女人嘛,若是肚子里没点坏水,便多半只能给人家当替死鬼了。
红莲叹息般的摇摇头,不知是为那想收做徒弟的二皇子,还是为那从白王口中听来的话。
倘若岑夜不是他亲生的,他便是要与那疯后一起死了,届时这白国、这灵州,怕是真要大乱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