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寻了些时候,终于又找到一条,只是这蛇看起来比先前那条更大些,但是移动缓慢,像在悠闲漫步。潮笙用蛇棍猛然压住它的头,它奋力挣扎,潮笙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手一滑,它猛然窜高,对着她直吐信子。
潮笙此时也顾不得了,一剑过去,直接将它砍成了两半。
看着断了身体还在不停蠕动的蛇,她整个人直冒冷汗。蓦然间,那蛇头朝潮笙的方向蹦来,一口就要咬上潮笙的腿。幸而她闪避极快,以蛇棍紧紧地按住了它的头。
直到确定它死了不能再动了,潮笙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了。
手脚都有些发软,额头上沁出冷汗。如果下一条蛇再捉不上,她恐怕没有勇气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当她从山上提着麻袋下来时,整个人的脸都是苍白的。回到家里仍然心神不宁,雪秀从未见过她脸色苍白不断冒冷汗的模样,连忙问她是怎么了。
“没,没有。”潮笙抱着杯子。
“你都在发抖。”雪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流那么多汗,潮笙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啦。”她轻轻吁了口气,“就是见到了蛇,没什么的。喝几杯热茶就好了。”
雪秀张圆了嘴:“你会怕蛇吗?当年我们从县尉府逃出来在山上走了几天几夜,好像也没见你害怕啊。”
潮笙的脸更白了,紧抿着唇不言语。雪秀是个聪明人,那时不怕,不代表后来没发生什么让她害怕的事。雪秀握握她的手:“现在在家里不会有那个东西了。你别怕,我等下煮点压惊茶给你喝。”
“压惊茶是什么?”
“不知道,应该有这个东西吧?我去问问杜大娘。”
潮笙忽然想起什么,望着她道:“要不然你去傅大夫那里一趟,问问他?”
雪秀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她不是随时都可以出王府,要向春芽园的管事申请。恰巧今儿管事的大娘家里添了孙子,人逢喜事,大手一挥就让雪秀出府了。
雪秀挽着个竹篮子徒步去回春医馆。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行人,她来到金都已经六年,走在金都大街上的次数一边手都数得过来。
回春医馆里,傅明琛正在给一位妇人诊脉,抬眼的瞬间,看到雪秀东张西望着,不由朝她招招手。
雪秀便笑盈盈地走到他跟前,听他叮嘱妇人如何吃药,如何注意保养,那妇人连声道谢,拿了药方去药房抓药。
傅明琛看着雪秀,“你怎么来了?哪里不舒服?”
“哦,没有,不是我。”
“那是潮笙?”
“她也没有什么。只是,傅大夫,你能不能告诉我吃什么东西可以压惊?”
“压惊?”他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受到惊吓,一般来说是因为情绪紧张紧绷,食物没有什么作用,药物也只是让人睡觉,起不了太大作用。”
“啊?这样啊……”雪秀有点失望。那岂不是白跑了一趟吗?
“你受了什么惊吓吗?”
“不是我。”雪秀呵呵笑道,“是潮笙。”
傅明琛怔了怔。潮笙?
她怎么可能需要……压惊。
她不管是勇气和胆识都超出他的见识之外,他不曾想过她会怕什么东西。他道:“你能不能转告潮笙,让她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些东西要给她。”
“好。”
雪秀回府后,将傅明琛的话转达给潮笙。潮笙很纳闷:“你怎么和他说的?”
雪秀单纯而认真:“就说你受了惊吓啊。”
“……咳,你真是。”她抚抚额,“我给你创造机会让你们见面,你怎么就光提起我呢?”
雪秀的嘴巴慢慢张大,“创造机会见面?你……我……”
“傅大夫是个好人,不是吗?”
雪秀呆住了。她当然知道傅明琛是个好人,但,潮笙为何要替他们制造机会见面?傅大夫那样的人,是看不上她的呀。
潮笙不知道傅明琛要拿什么给自己,只好跑一趟。但他不在医馆内,一个老大夫道:“傅大夫回家去了。”
他果然在家。见到潮笙来敲门,倒也在意料之内。一进院子,便闻到股儿淡淡的香味,她不由问:“是什么的味道?”
傅明琛指指茶台上一碗冒烟的汤,“五味宁神汤。”
“……”不会是给她喝的吧?
‘“等稍凉一些趁热喝吧。”
“谢谢你,傅大哥。你不要听雪秀说,我没受什么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