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狮王或是狼王,却不是乔叶。乔叶觉得他配不上,只有企业良好的文化、氛围、惯性乃至自觉性才能称得上王道,只有时刻奉行依靠团队的力量才有可能战无不胜,个人的力量再伟大,也是太渺小了,有很大的局限性。
厂里的中层干部已经换了好多了,也没见谁谁摔盘子砸碗挣命似的,因为乔叶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一免了之,而是帮他们找到了更合适的工作岗位,在新的岗位发挥的更得心应手,收入也没有减少,有的还增加了呢。新上任的中层干部大多没什么背景,没什么关系,只是凭能力、凭实干走到了这个位置上来,发挥着更大的作用。整个体制被打破激活了,形成了你追我赶、共赴前程的好局面。
有了这样的氛围,乔叶本身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不用像刚来的那几个月那样拼命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考核办法已经日渐成熟,渐渐的乔叶就可以脱离开来,靠它的自力量运行下去,正好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它的效果到底是怎样。
公事是如此,私事也大概是同理。
乔叶不喜欢给人以强迫的感觉,崇尚水到渠成的自然天成。结婚的事,既然苏毓秀不急,那就先放放吧,也许她自有她的想法,她的理由。毕竟乔叶的心里还装着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他觉得一直以来在他心中悬而未决的疑案,该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飞地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位置也搞清楚了,剩下的只有去证实了,一项一项的去求证,去搜寻证据。乔叶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要小心行事,既不能让苏毓秀为自己担心,也不能让背后那双眼睛发现的太早了,争取要有这样的结局,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锤定音了,挣扎、反扑只能是徒劳的无用功而已。
当然,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很不容易,困难重重,但非要这样才能既揪出了犯罪分子,又保全了自己,不让坏人得逞。
一时之间,还真是无处着手,因为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还只是他自己的推测,没有被证实,更没有被官方调查。水到底有多深,他自己也不清楚。
乔叶决定先从简单的开始,其实也是最关键的,对,没错,是矿区图。从这里着手不容易引起注意,他是一厂之长,核实一下矿区图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乔叶再次查找了厂里的档案室,依然是没有新的收获,除了近期的那幅矿区图外,没有新的收获。总公司已经查阅过一次了,料想也不会有什么新东西。
乔叶又想到了走访老职工,或许会有收获的。他花了两三天的时间,走访了十几名退休的老员工,很遗憾还是没有得到真正的有用的东西。那些建国初期参加工作的、又能知道这件事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差不多都去见马克思了吧,就是活着,他也未必能找得到。
整个事情一时陷入了绝境,乔叶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原始的矿区图,是不是当时根本就没有绘制?要不怎么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呢?
做成一件事真的是很难,很难的,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陷入了死胡同,纠结、不知所以,郁闷,焦急,这些情绪开始在他心里弥漫开来。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放弃了,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更大的内幕,是自己想像出来、杜撰出来的。
但那件谋害自己的交通案该怎么解释?自己仅仅是收回了几间出租屋就会惹起如此冲天的仇恨,呵呵,开玩笑吧。大凡有正常头脑的人都不会这样做,最多就是出出气而已,不至于要夺人性命吧。有多大的恐惧,有多大的威胁才会让人铤而走险冒着杀头的巨大风险要去杀掉另一个人呢?绝不会是像史迟工、陈立所讲得那般轻巧,一定是有非比寻常的原因,一定是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们要除掉一个人才能防患于未然。
还有就是陈涛那屡屡未卜先知的神奇本领,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从容脱逃,还充满挑衅,没有深厚的背景,没有人通风报信怎能做到如此,这难道不引人怀疑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推敲,值得警觉的。
经过短暂的动摇之后,乔叶又坚定了信心,他要继续找下去,他就不信找不到他们的破绽,只要在这个世上走了一遭,终究会有痕迹留下。
成事的过程往往不会一帆风顺,就像一个婴儿成长的过程,跌跌撞撞的总有跌倒迷路的时候,但还不一样的强大强壮了起来,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