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为何反倒要来救我!”
却见要离也不说其他,闪到了一边。在其身后,却是杜宇扶着武维义走出了屋门。
“咳......咳......我知各位是要前来取武某的性命,只是不知武某究竟与各位有何过节,却是偏要置武某于死地呢?”
那名头目听到武维义如此问话,自知他们这些人如今也已是没了活路,便是索性与他回答道:
“我等与你确是无冤无仇,只是朱天宗师要我等取你性命,我们便是奉命行事罢了!......既是如今落入你手里,要杀要剐便悉听遵命!但若你是想从我们口中打探消息......实话与你说吧,我等也只是神教的奔命罢了,能侥幸讨得一口营生,便是卖了命。因此,此刻即便是我们想要说与你听,其他的缘由我们也是一概不知的!......呵呵,如何?这番回答,你可还满意?!”
武维义听了,却是嘴角勾勒,微微一笑,随后竟是朝着他们推手作了一揖,又与他们说道:
“各位既都是有技艺傍身之人,却是为何要听命于神教?......武某确是有些不明其中缘由,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那刺客的头目听到武维义向他的这番请教,只觉得此人确是奇怪的很。只当是在此处拿他们在消遣而已,便是没好气的回答道:
“哼!如今这天下,又哪里有我们的安身立命之地?......自从诸夏各国效法那郑国的子产,铸了什么刑鼎。放眼九州,我等任侠之士却是再也无处奔投!若是不为神教卖命,却又该何以安身?!”
武维义一听这“铸刑鼎”,便是对这些人的来历了然于胸了!原来,这些所谓的奔命之士,其实都是此前游走于各国之间的任侠之士!
话说于此之前的百余年间,晋楚二国争霸,诸侯各国只顾是各自扩军备战,又是疲于相互杀伐,整个九州可谓是乱作一团。各地百姓皆是流离失所,而这些任侠之士便是由此应运而生。
他们这些人,在彼时天下大乱之际可谓是春风得意!非但是做得了英雄豪杰,成为各诸侯公卿之间炙手可热的门客。而且,还能帮助乡里除暴安良,俨然便是成了诸夏各国百姓的护守豪强。
然而,自从二三十年前的弭兵之盟,晋楚二国相约是各自都罢去了刀兵,誓盟言和。这些任侠之士便再也没了用武之地了,而各国诸侯公卿更是过河拆桥,将他们是纷纷将其遣散回了乡里为庶为民!
而与此同时,那些诸侯公卿也将注意力从外部作战转回到了各国自己的内部统治上来。于是,便纷纷效法了郑国执政——子产的作法,将本国的刑法律令铸于大鼎之上。
这一作法,却又直接导致了那些任侠在乡野地方上的生存空间也是越来越小,几乎是使他们都没了无处容身!或是从农从役,或是各自逃散。而又有相当一部分人,便是替那祆火神教卖了命了。
“一派胡言!你们这些神教的奔命士,当初可也都是以扶助天下苍生为己任,保护过乡野黎民不受那天下纷争之苦的任侠之士。难道如今为了这些许的钱帛,便可替那歪门邪教之辈枉杀好人了吗?!”
只见此时的武维义,虽是体弱,说话声音也不嘹亮。但是,却可谓是字字掷地有声,说起话来也是极有分量。一下子便将这些个奔命之士给说得是有些无地自容了起来!
“即是受人之托,如今未能成事,若不以死谢罪,却又何以为义!......”
只听那名刺客头目等了半晌,却只是迸出来了这一句话。那人说罢,竟是又要去寻短见。武维义见状却是毫不客气,恶语相向又是一顿反唇相讥:
“呵!好一个舍身取义!殊不知,此等行径其实是在此处自取其辱罢了!竟还自诩为大义之人!可笑!实在是可笑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