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杜宇跟着他们在山间是走了许久,却是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这也难怪,毕竟杜宇她一弱女子,自郫城连夜撤走至今已是整整两天两夜,而且如今又负有臂伤,行动不便。于是便与前方引着路的二贤说道:
“二位前辈,杜宇……确是有些疲惫,可否此歇息一二再接着赶路?”
要离和专诸回过头去,却见公主俏美的脸上却是面如土色,一脸的疲惫之状,知道公主定是有些吃力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好吧,既是公主有些疲惫,我们便在此地暂歇一二,想来也是无妨……此地距前方村宅,尚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只是......只是这武先生也确是病的不轻,还需及早到得村中医治才行。”
只见杜宇是躬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走到二贤面前,又倚靠在身旁的一棵树上累得直不起身。
但是当她一听到武维义的状况,却又立马抬头惊跳了起来:
“既......既如此......”
还未等她把话说全,杜宇这一起身却是顿感两眼一阵晕眩,所幸,从身后赶上前来的墨翟也是眼疾手快,眼见杜宇要往后仰去,便立即上前去将公主给扶了一把。紧接着墨翟又将杜宇给搀到一处石凳半倚着坐了下来。
“公主,你还是就在此处先歇息一会吧。武先生他如今气息虽弱,但状态却也还算得平稳。所谓吉人自有天相,武先生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公主可尽管放心。”
杜宇听墨翟如此与他宽慰道,也只得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又是颇为自责的呜咽道:
“说起来……都只怪是本宫实在没用!武先生之所以惨遭那朱天国师所害,以至如今这般昏迷不醒。皆是因为本宫过于草率冒失,在渡口掉进敌人预设的陷阱之内……所幸又是遇见两位壮士以命相博,本宫与武先生这才得以侥幸逃脱……”
墨翟听罢,却是不禁也有些悲从中来:
“若是……如此说来,在那渡口,工乙仲与工乙伯看来便是都已遇难了......”
想到此处,墨翟不免也有些伤心的抽泣了起来。原来,那天夜里,墨翟与那两名族中的亲随连夜赶到惊马河渡口之时,便是已经遇见了那群奔命士与朱天宗师。
只见他们竟在渡口之前的沙滩处挖了许多的小坑。又在坑内填埋了许多白色粉末,然后又铺上一层浅薄的沙土将其掩盖住。
墨翟虽与那朱天宗师素未蒙面,但也当即便是料定,这些人定然是要准备在此处设伏擒拿公主和武维义一行!
起先墨翟也不知此物究竟是做何用处,只得待他们闲暇不备之时,偷偷的摸上前去,细细的研究了一番。原来这白色的粉末不是它物,竟是巴盐!
原来,这些人先是将巴盐与河床的黏土给搅混到了一起,然后又将其填埋进了预先挖下的土坑之中。
待黏土中的水将巴盐溶去了一些,再看这些坑中的沙土虽是依旧如往常的模样,但其实底下的黏土却已是变得极其松散了。一旦有人踩在上面,底下的黏土便会塌陷。以至于整个脚踝都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摸清了此间的状况,墨翟寻思着若是武先生带着公主前来,不明此间诡计,只怕是要吃大亏。
于是墨翟便向他身边的那两位亲随关照嘱托道,务必要在此处等候武先生和公主前来!
若是武先生与公主在此遇险,务必要他二人护得周全......却只是不曾想到,那两名与他感情甚笃的弟兄,在渡口的一别最后竟是成了与他们的最后一面……
墨翟背身过去将眼角的泪痕擦拭了一下,却是不让公主杜宇见到。然后又转过身去与公主说道:
“事已至此,公主也不必太过悲伤。公主便就此先歇息片刻,待到了前方村落再做打算不迟。”
墨翟言罢,便暂时辞了公主,又朝着二贤的位置走去:
“见过二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