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咸亨酒馆,徐森嘟囔道:“怎么回事,这么个破酒馆今天人怎么这么多。”秦梦阳道:“你还不知道,河东的清芳楼停业三天,挺多人没地方吃饭,就都窜到河西来了。”清芳楼?是因为公孙巧萱么,他想,很有可能。公孙如龙在哪都是跺一跺脚都要地震的人物,他就是拆了清芳楼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只是到底是为什么要停业清芳楼呢?徐森心想,除非在自己走后,公孙巧萱又出事了。公孙巧萱的话多半是推敲之语,但她却说得十分肯定,这三天,只怕也是毁踪灭迹吧。
“哦。”徐森道:“二位,实不相瞒,在下政法司文宣处副长徐森。那姑娘脚踝脱臼,是要休养几天。有什么需要,我可派手下的人帮助你们。”徐森没有说的是,那女孩家徒四壁,还有一个妇人身患恶疾,若是断了这二位经济来源,只怕不免卖身救母,沦为娼妓的下场了。虽然他家境殷实,但也并不能随意支配钱财,在成家之前,他连每个月的俸禄都要如数上缴,偶尔揩油的零用钱也只是够每天到咸亨酒楼吃一顿的。看这两位腰里都别着刀,眼神也满是刚毅,不用说,也知道这二位大有来头。
叶向高听到他是政法司的人,心里不由得一紧,但听到他是文宣处的人,他的心又松了下来。但尽管如此,也不能让他插手广德军的事,说不定,他也是凉宣系的人。
他刚想拒绝,秦梦阳却道:“徐副长,你可知广德军么。”
徐森脸色一正,道:“广德军之威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不威边广德二军两路夹击,潭州能不能顺利收复,还不一定呢。”秦梦阳幽幽叹了口气道:“唉,可惜现在广德军已经是危在旦夕啦。”徐森心说他话里有话,拱手道:“此话怎讲?”
秦梦阳道:“徐副长,我先冒昧问一句,你可是我凉宣系的同道?”徐森被他问的一惊,只是道:“我只是为那女孩差事跑腿,若是因此加入贵派,只怕在下才疏学浅不能效力啊。”秦梦阳哀叹道:“只是此事关户国家兴亡,绝非派系之争啊。现在我们正需一个人拯救即将到来的覆国危机啊!”徐森被他说的心中大骇,这二人不像是危言耸听之人,他拱手道:“若是如此,就是加入贵系又何妨!
秦梦阳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
跟着二人绕过曲曲折折的巷子,进入一家寻常的土屋。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土炕,一个旧桌子,上面摞着一摞子书籍纸张,在旁边还有笔墨未干的书信。想必是写上去没多长时间。秦梦阳坐在土炕上,指着屋里唯一的凳子道:“坐。”
徐森却道:“二位,请说正题吧。在下公务缠身,还请速速讲来。”
秦梦阳笑了笑道:“徐副长,我们都知道你的名讳了,不告诉你我们的名讳只怕不慎妥当。我姓秦,名梦阳。他姓叶,名向高。”徐森一听秦梦阳这个名字,正想告诉他他与大将军秦冬火的儿子同名同姓时,他一下子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