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姐好酒量!”柏雄从上面走到颜卿卿的身边,眼神中有些敬佩的说。
颜卿卿摇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面身披红色喜服的女子,眉眼如画,温顺如水,倒跟这柏雄有着互补的搭配。
“柏雄能够娶到如此娇美的娘子,倒是一生中的福分了!”颜卿卿一点儿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得体的跟柏雄聊着。司徒净尘也没插话,只是在旁边盯着颜卿卿,不动声色。
人都说颜府的颜卿卿自小痴傻,喜爱四王爷如同命般。在四王府中,不管是吃糠咽菜,哪怕被下人欺负也都无妨,只是每日都想要讨好四王爷。可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无论是谈吐还是思维都缜密的要比天下的女人都要来的聪慧,这中间又是哪里出错了呢?
“鄙人哪里比得上八王?”柏雄看了一眼司徒净尘,坏笑道:“卿卿姑娘若是跟了八王,这以后的生活可就不愁!卿卿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天下人若有眼都会知道,您被四王爷休回来是他没有福气。”
柏雄是豪爽之人,说话自然也是口无遮拦。颜卿卿听了倒也是不生气,毕竟他的看法代表如今天下人的看法。
虽足不出户,但凝笑每日也会跟自己说些外面的事情。她也知道如今天下人都笑话她是被休弃之身,虽那日赏花大会主办人的比拼上她出尽风头,但一日不足以抵消这些年的印象。
外加上李秋月在外面散播自己那些不利的谣言,如今自己可谓是笑柄一个。
“柏雄兄倒是替我想的很好,不过且不说我颜府并非是要依附他人才能生存下去的地位。就说女子为何非要嫁于一人才能终身幸福?一人在这天地之间独来独往,且不更加逍遥自在?”颜卿卿说完,柏雄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司徒净尘这些日子虽知道颜卿卿并非是一般女子,但听她说出如此的言论,也有些惊讶。
“八王心高气傲,又如此城府深沉,怕是卿卿不能够做八王的佳人!如今八王带我来这里参加柏雄兄的大婚,怕也是因为卿卿身上有些地方是他无法琢磨透的。过几日这兴趣减下去,八王定然就会觉得天下女子有很多比卿卿要好!”
颜卿卿回头,挑衅的看了司徒净尘一眼。这两三句话就让司徒净尘再也开口说不出什么。
两个人在眼神之中的刀枪舌战让柏雄感觉到头上像是悬了个刀子一般,也呵呵的笑着离开,借口要去招待其他的人。
司徒净尘看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酿的颜卿卿,有些不置可否的说:“你为何如此确信我对你只是好奇而已?”
“那日宫中我落水之后,性情大变,虽人人都有所惊诧,但八王如此心思缜密,自然会多想一分,怕是心中已经觉得卿卿是别人装扮的,跟来了颜府,看见父亲对我并没异常,又得不到其他的证据,才会把卿卿绑在身边。”
司徒净尘并没有解释和反驳,只是摇着羽扇在旁边盯着有些泛红的颜卿卿的脸庞。她似一个用玉雕琢出来的小人儿般,以前她为何会那样的混迹于人群之中未被发现?
“你留卿卿在身边,想着若是假的,总会露出破绽。”颜卿卿侧头,对上司徒净尘那一双清明的眼睛。
一般人若是看见司徒净尘探究的目光,都会红着脸躲开或者手足无措,可偏偏颜卿卿看了,却一点儿反应全无,倒是梗着脖子,淡淡道:“可八王不要在卿卿身上浪费时间!八王身在帝王之家,应知道这若是想要保一生平安,聪慧绝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唯有让自己全无竞争之能力才能一生平安。”
“八王外传病怏怏的窝囊种一个,可八王心里也知道,这绝非真相。人人都有自己苦衷,卿卿未去追寻八王真正的想法,八王又何苦为难卿卿呢?”
颜卿卿字字珠玑,司徒净尘静静的盯着她半晌,道:“前几日只觉得你是个有趣的女子,却未曾想过,你竟然会如此嘴下不留人!这桂花酿是柏雄找了很多地方找来的。我看你爱喝,便多喝点儿,等这婚庆结束后,我送你回颜府。”
“那就有劳王爷了。”颜卿卿说完低头重新喝着这杯中酒,半晌,听见司徒净尘似自己呢喃般的说:“父皇并非是容易欺骗之人,你以前痴傻,对四王爷痴情之余对任何人都懦弱不吭一声,如今这模样……”
颜卿卿眼波流转,抬头笑着对司徒净尘道:“卿卿本就是痴傻的一个女子,如今若八王不说,卿卿入宫定然会说那日的赏花大会主办人竞赛时,是府中丫鬟给卿卿出的主意,皇后娘娘虽恼火,但也不会为难卿卿一个刚被弃的女子。”
“你想要继续装下去?你以为还能装的住吗?”
司徒净尘反问。
当日她声名大振,几乎在场的名门贵胄都认定她如今性情大变,若继续装下去岂非是一个“难”字可以形容?
“八王若是不拆穿卿卿,卿卿自有办法。”颜卿卿举起杯中酒,仰头喝干,嘴角勾起微笑,眼神却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