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容还是赢了。
这一盘棋可以说是杀得酣畅淋漓,心容那颗久久被压抑的心也感觉复苏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畅快不已。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四周早已经围满了一大堆的糟老头子,她的背后突然冰凉一片,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手膀子被人一拽,竟然就从一大堆老头子中间给拽了出来。
不过在一大堆老头子身边,还是很显眼。心容还未回过神,膀子又被人拽了一下,这时她才看清了救她出水火的人,顿时,一颗火热的心突然被浇灭,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脸上挂着戏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不停摇晃的青年男子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不都是老头子吗?
“哟,薛家九姐儿何时改了兴致,竟然跟一大堆老头子搅在一起了。”
戏谑的声音从那温润的唇中吐出来,心容只觉得头顶的太阳被人遮住了,浑身忍不住窜出一股冷意。
她干笑两声,手慌脚乱的对夏侯辰行了礼,“二姐夫竟然有如此闲情逸致游太湖?”她一双眼睛四处探寻,却发现,这四周好像夏侯辰是独自来这里的,应该是巧合吧。
夏侯辰低着头睥睨着心容,狭长的丹凤眼依旧充满了戏谑,“不过是见这边景致甚好,又见一个鲜嫩的姑娘在一群糟老头子堆里实在是怪异,便也过来凑了凑热闹。”
心容愤然,夏侯辰肯定早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她与张老爷子的对局,夏侯辰应该也看见了吧。她抬起头,正好撞上夏侯辰的视线,果然呢,夏侯辰眼中多了几丝探究。
不知为何,心容觉得心跳好像快了一下。她赶紧低下头,或许是觉得她的秘密被夏侯辰发现了,有些心虚吧。
“你竟然会下象棋?”夏侯辰终于忍不住正色询问。
心容平复了心情,待抬起头来的时候,也已经恢复了方才的样子,“在宅子里无事的时候便会看一些棋谱,不仅是象棋,围棋我也会下啊,只是二姐夫不知道罢了。”
心容很明显的摆出了与夏侯辰不熟的样子,本来嘛,她在京城可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夏侯辰虽然算得上亲戚,可与她的生活来说,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夏侯辰与她本就不太熟,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不过她这些年可没看过什么棋谱,恐怕就连最亲近的姚画扇和锦绣都不晓得她会下棋吧。
“行之竟然没有与我说过这些!”夏侯辰口中喃喃念叨了一句。
“嗯?”心容却没听清楚。
夏侯辰回过神来,唇角挂着嘲弄的笑意,“你若再不走,兴许就被这群老头子给淹没了。”
心容浑身仿佛炸毛了一般,竟然忘了这一茬,方才她只顾着下棋,竟然没有注意身边已经围了许多老人,之后虽反应过来,却被夏侯辰给拉了出来,如今那些老头子竟又围了过来,一个个眼睛发亮,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物件。心容背后冷汗涔涔。
李颜方从战局中回味过来,才发现自己也被一大群老头子给围住了,不过这些老头子一门心思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她才好不容易从人堆里逃了出来,四处寻了心容,才发现心容早已经出来了。
不过与心容说话的那男子是谁?
李颜没有上前去扰了二人的兴致,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估摸着这男子定与心容认识,是从京城过来的?她眼珠子转得快,听说心容在京城被退了婚,好像是因为名节的问题。好像是跟什么安国侯世子有染吧?李颜先前也不过是把这种事情当做话本故事来听,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迷了姑娘心的故事。不过见这位男子与心容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莫非这位就是那安国侯世子?
李颜的眼珠子又亮了几分,她本与心容年纪相仿,也喜欢穷书生富小姐,或是早已订婚的小姐却和仇人的儿子相恋的故事。虽说心容与那安国侯世子不是仇家,可安国侯世子算起来也是心容的二姐夫,啊啊啊,小姨子与姐夫有染,实在是太完美了。
心容和夏侯辰哪里会晓得李颜脑子里会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此时心容只觉得浑身别扭,头顶一双戏谑外加嘲讽的眼睛,无法忽视。眼前又有十来双如饥似渴的眼神,她真的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