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妹妹还在六爷手里,我希望,你能尽全力保护他们,他们是无罪的!”屈梓月踮起脚,在秦远萧耳边附耳低语,听完屈梓月的话,秦远萧的脸僵了一僵,而后微微地点点头,算是应允。
屈梓月微微屈膝行礼,“七爷恩情,梓月没齿难忘,假以时日定当报答!”
说完,不再看秦宇年,疾步向沙锦镇的闹市走去。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锦苑的存在,所以想用闹市掩盖行迹,摆脱秦宇年手下的人。
待走出老远,屈梓月才发觉双腿早已经软了,不为别的,只刚刚秦宇年那种既爱既恨的眼神,已经让她的心如断壁颓垣,笈笈可危。
定下心神,在酒馆里用诈来的银子买了饭菜,又折去小店里买了些生活必备的用品,等她回到锦苑时,天色微熏,落日已经在沙漠的地平线上挣扎,泛出血红色的光。
她抬头瞧了瞧血色的光茫,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兆,摇摇头,正要敲门,有人已经把门吱呀一声拉开了。
“回来了,见着贵人了?”瞎眼婆婆拄着拐杖,十分准确的从屈梓月手里接过一部分东西,然后带着屈梓月进了厅堂。
屈梓月心情本来沉重,被瞎婆婆这么一说到觉得顿时身心一轻,到底,这只不过是人生延伸出来的一个意外故事,她是要回去的。
“婆婆真厉害,怎么知道我见着了贵人!”屈梓月一边问,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神思仍然有些恍惚,听到瞎婆婆走近身边,摸着她的肩膀说,“你身上有龙涎香,这种香只有皇族的人才用得起,也不算厉害!”
都说失明的人,鼻子和耳朵都特别的灵敏,果真如此。
“干娘,你回来啦!”安北从门外跳进来,到底是孩子,尽管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孝衣,可是眉头间的沉重已然消散了不少。
屈梓月真想把冀云和安达还活着的事情告诉安北,可是又怕,万一这次他们不幸被杀,安北岂不是要承受第二次痛苦的冲击。
想一想,还是作罢,只捏着安北的小脸,“当然得回来了,要不然谁给你这个小不点买好吃的东西,瞧瞧干娘都买了什么!”
瞧到桌子上丰盛的食物,安北惊呼一声,连跑带跳冲到桌边,拾起一个包子就吃起来。
奶娘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看着安北这副样子,摇摇头,“慢着点吃,别噎着了,瞧你饿的!”
银龙帮被查封,所有的下人都被遣散,银两皆被查扣。安北和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要不是屈梓月赢了锦苑给他们一个安居的地方,恐怕今晚他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我去叫陈姨来一起吃饭,你们先把东西摆好!”不论事情有多么糟糕,屈梓月只知道现下照顾好这些老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们都失去了依托,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她了。
陈氏的房子是锦苑的正房,与屈梓月的房间相距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她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年久失修的腐败气息,除此之外,只有满眼的黑暗。
好半天她才适应了房间的光亮,回到内室时,瞧到陈氏正蜷缩着身子昏睡,神情颇为的痛苦,看起来是痛了。
“陈姨,你醒醒,该吃饭了!”屈梓月上前摸了摸陈姨的额头,微微地凉,感觉她的身体十分的孱弱,仿佛身上的力量只够呼吸。
陈氏微微睁开眼睛,瞧到是屈梓月时,刚刚干了的眼睛又微微湿了。她缓缓坐起来,捶胸顿足,“姑娘不该留我这个没用的病婆子,你让我走吧,我也没脸活着见陈家的列祖列宗,你就让我死在外头吧!”
一边哭诉,陈氏难免会回已起过往锦苑的辉煌,哭红的眼睛里再次流出两股热泪,一时竟然不能自已。
“姑娘,锦苑原本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原来的锦苑是沙锦镇最好的宅子之一。除了这眼泉水让人垂涎之外,锦苑的房子也是十分考究的,正是沙锦镇十分有名的匠人冯堂建造的。”陈氏抹着眼泪,似乎想将心中的话一吐为快,屈梓月也不好打断,只好任由着她说下去。
“当初陈家太爷为了锦苑建造动土,特意请了算命先生打封,可是没有想到……”说到这里,陈氏哀叹,谈起算卦,屈梓月难免就想到了瞎婆婆身上,就问,“这与瞎婆婆可有关系?”
陈氏点了点头,抬起憔悴的目光望了望屈梓月,“陈家祖上是靠盗墓起家,所以那天去找算命先生,竟然没有一位算命先生愿意为陈家卜卦,正当陈家太爷着急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位婆婆,那时候她还不瞎。她自称会卜卦算命,愿意替陈家卜卦,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从今往后让陈家为她养老送终!”
瞧瞧如今锦苑的败落,屈梓月心间隐隐能猜测到什么,可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期待着陈氏能详细说清楚,这样,她就知道瞎婆婆到底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