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忍耐着不作声的屈梓月摇了摇头,他这一反抗,不知道又要为茶楼惹出多少事情。
老六的脸色有些尴尬,同时又生出许多的暴戾,恶运就要降临到这对父子的身上,可是那小二脸上带着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强。
她忍耐,本就是不想招惹麻烦,但是现在看来,好人不作声,就是在纵容坏人作恶。不等那老六对小二的话有所反应她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老六身边,轻轻一推,十分生气地对小二呵斥,“你这毛头小子不识抬举,六爷都要放你了,你还在这里咋呼,你觉得你是谁!”
本在气头上的小二看到又有人为宋京的人出头,气不打一处来,“世道坏了,连人心都坏了,难道就任由这坏人作威作福,不讲天理了?”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屈梓月手起手落间,那小二的脸上已经落了一个重重的红手印子,他愕然地看着蒙了面的屈梓月,一时无话可说。
屈梓月只暗叹,但愿这一巴掌能救你的命,她正准备回头跟宋京的人解释,却发现事情已经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葱,在这里多管闲事?”宋京看到一个身着异装,蒙着面,满额头红疙瘩的人替老六说话,突然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发问。
屈梓月虽然装了男声,但想骗过宋京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她不敢怠慢,忙地赔笑说道,“久仰宋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大名,你是想说我宋京的恶名远扬?”宋京的声音冷滞,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摒了呼吸,静静地凝视着身材高大的宋京和他对面那个瘦小如柴的异装男子。
屈梓月不敢与宋京对峙,唯恐被宋京看穿眼睛里的秘密,只是低着头哈着腰说,“不敢,不敢,只是听闻江湖传言,宋京身手不凡,以一敌百……今日一见,宋爷声音如雷,身形如松,想必身手比之传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呵呵,是吗?”宋京反问,声音里却是冷意,而且他的神色里充满敌意,像是看出了什么。
不等屈梓月反应过来,宋京的大手突然捏住屈梓月的胳膊举到半穿,“你久仰我宋京的大名,所以偷我手下人的钱袋以表敬意,是吗?”
刚刚屈梓月在老六身上一推,他身上的钱袋已经在她转身的时候顺利藏进了衣袖,只是不知道宋京是怎么发现的?
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想要缩手,可是左手有如被钢钳夹着,竟然动弹不得半分。
“是我手贱,这就还给这位大爷,还请宋爷……”屈梓月忙着赔理道歉,不料宋京右手一伸,脸上的面纱被他揭去,片刻之后,听得宋京厉喝,“原来是你……你这个臭女人……”
屈梓月脸上虽然长了许多的红疹,但眉眼未变,脸庞的轮廓也没有变,被宋京认出来也不为奇怪。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京突然一手卡着屈梓月的脖子,像提小鸡一般将她提到了半空中,他狞笑一声,“上次如果不是你搞鬼,黑影根本跑不掉,老天有眼,让你再次落进老子的手里,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咳咳……”屈梓月的喉咙如火烧一般,一阵窒息,胸口像是要被气憋炸了。脑海里是师傅摇头叹息的脸,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都叫你别管闲事,别管闲事,你总是当作耳旁风,现在可没有人能救你!”
被屈梓月间接救了的掌柜子和小二见到这副情形,也顾不得正义,顾不得天理,都匆匆下楼逃命去,不仅不管屈梓月,连他的茶钱也不再惦记了。
屈梓月挣扎半天无法动弹,一只手试图分开宋京的手掌,但也是白费力气。呼吸已经是万分艰难,她不难想象自己此时此刻的脸,定然涨得如同长满了红斑的猪肝一样难看。
“六……六爷!”屈梓月勉强挤出三个字,这个时候,恐怕能让宋京停手的只有秦宇年一个人。
待宋京犹疑的时候,屈梓月从怀里取出那张假玉石的拓印,“这是玉石图……六爷要的东西!”
一听是玉石图,正愕然迟疑不动的宋京突然就松了手,另一只夺过那张玉石图,目光紧紧锁住那张图,连身子都变得僵直。
被突然放开的屈梓月像条绳子软软地落到了地上,她摸摸被卡过的脖子,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连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大哥,这真是的玉石图吗?”那个长相奸诈的秃头老六挤到桌前,目光贪婪地扫着那张拓印,“这臭女人不会是在骗我们吧,她的骗术还真是高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得把我的钱袋都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