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梓月抬头,看到虚掩的房门内是一个整齐的院落,院子里鸡鸭成群,日子过的到也算是殷实。
这时,恰好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推门出来,看到头戴白花的屈梓月,微微一愣,“你找谁?”
“我是四爷府上的人,你姐姐昨天……”这时候屈梓月才发现,这的确不是一桩好差事,因为你没有办法客观冷静地对一个人说,你的亲人死了。
少年看了看屈梓月身后的棺木,眼睛里闪过痛苦,可是表情里并没有屈梓月想象的那种吃惊和歇斯底里。
“娘,有人送我姐回来了,我姐死了。”少年的语气十分的顺畅,就像说自己昨天种的树死了一样,没有半点的情绪。
好像他在这之前,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门再次被打开了,有一个面容精致,化着浓眉的女人出来,颇有些不耐烦地瞧了瞧门外的棺木,“就这么死了,四爷怎么也得给个说法,我好端端的大姑娘……”女人的目光落到屈梓月的脸上,急急地打量,像是想知道屈梓月到底给她带了多少好处回来。
屈梓月先将袖子里的一小包银子拿出来,“这是绿萍留下的银子,我想您应该就是她的娘亲吧!”
女人正要接手,屈梓月的手往回一缩,她再次退出去瞧了瞧门,又问身后的四个下人,“你们确定这里就是绿萍的家?”
“没错的,有一次绿萍姑娘让小的给弟弟捎了一双鞋回来,就是这里没错。”那个下人十分肯定,看起来不会有错,可是看到女人那种见了银子就乐的脸,心里觉得十分的怪异,这是亲娘吗?
“是,怎么不是她的娘亲,您瞧瞧我和她长的不像吗?只是这银子少了点,四爷是堂堂的皇子,怎么也得出几十两的丧葬费吧!”女人掂着从屈梓月手里夺过的银子,眉头微微一皱,复又望着屈梓月的脸。
“这里还有三百两银子,是四爷给绿萍姑娘家人的抚恤……”屈梓月掏出银子,话还没有说完,那女人又伸手一把拿过银子,解开绳袋瞧了瞧,才沾沾自喜,“原来死了比活着的时候还值钱,早知道这样,就早死两年!”
这与屈梓月所想的情景简直是南辕北辙,她本以为,绿萍的家人一定会嚎啕大哭,并且对绿萍的死提出质疑。
可是从屈梓月告诉他们绿萍已死的事情开始,她的娘亲最关心的只是银子。
“这样吧,我给你们十两银子,你们帮我把绿萍埋了吧,地方由你们选!”女人从钱袋里取出一颗碎银子,伸手递向门外。
几个下人都皱着眉头,对女人这种作法表示厌恶,“对不起,我们只负责把绿萍送回家里,别的事情还得由你们来操办!”
“至少为绿萍办一个葬礼吧!”屈梓月也不想惹事,更不想挑着绿萍的娘亲去四爷府上闹,但是绿萍应该有一个葬礼,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女人一听立刻大叫,“都不满三十岁就死了,办什么葬礼,办了叫人家笑话?既然你们不管埋人,那你们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你准备怎么办?”屈梓月冷冷问,正要转身的女人又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屈梓月,“你是什么人,管的这么多?”
“大胆,她是我们四爷未过门的王妃!”有一个小厮早看不惯她的样子,只厉声呵斥,见那女人脸色稍稍一变,“原来是王妃,我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既然王妃让办葬礼,我就办!”
知道再多说无益,屈梓月只好命令,“必须为绿萍办一个葬礼,如果让我知道你没有办,那就等着四爷的人来问你原由好了。”
说完,她再也不想看那女人一眼,只对身后的下人说,“事情办完了,你们先回去,我想在街上走走!”
支开了几个下人,屈梓月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天一早,秦暮言会远赴边塞去调查暗藏兵器一事,可是这次,她不想再跟着去了。
她和他相处越久,心中原本简单的目的变得就愈加的复杂,她甚至想,如果她嫁给了秦暮言,成了皇后,是不是能做出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而不只只是偷盗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