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梓月的脸上被重重打了一巴掌,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掌掴,可是她丝毫不觉得痛和难过,因为这是她应得的。
珍溪见屈梓月不反抗,再次愤怒地举起手来,被秦暮言一把拦下了,“珍溪,额娘去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你和雪娘一起去看看孝衣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天一早我就进宫守孝!”
雪娘忙抱着珍溪,含泪向秦暮言道别,临别时,担忧地看了一眼屈梓月,正是因为雪娘的善良,屈梓月心里的冲突才如恶狼般撕咬着她。
“刚刚为什么不躲?”秦暮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屈梓月,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完全不是初见时霸道而冷漠的那个秦暮言。
“因为是我……”屈梓月含泪猛地抬头,却发现秦暮言早已经无声走远,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并不能减轻心底的罪恶。
午后的阳光无力地照着屈梓月,光束的颜色渐渐变成凄白,似乎是在嘲讽屈梓月的那份懦弱。她拖着沉重的步伐,随着秦暮言的身影往后院的卧房走去,心底却泛出前所未有的茫然,这是她成年之后感觉到第一次如此厉害的心里冲突。
房间里,秦暮言一直静默无声,端上来的午饭早已经凉透,可是他仍然没有一点吃的意思
屈梓月看着有些为难的婢女,端着碗送至秦暮言的面前,“好歹吃一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
“你为什么不嫁给六弟?”秦暮言目光如刀,突然瞪着屈梓月,像是看穿了屈梓月的惶恐。
屈梓月手一颤,手里的那碗饭差一点就落到地上,她低声回答,“只是因为不愿意失去自由!”
“自由……”秦暮言重复这两个字,神色变得无比的向往,哀伤仿佛像潮水一般渐渐退去,片刻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从屈梓月的手里接过饭木然的咀嚼起来。
这时候,屈梓月本该保持安静,可是她胳膊上带着静妃给她的镯子,虽然不是奇珍异宝,但是显然这对于静妃十分重要,不然不会在临死之时把这件东西托付给她,连同秦暮言。
“这个,我不能要!”屈梓月试图从手腕上退下镯子,可是无论怎么使力都脱不下来。
“既然是额娘给你的,你就带着吧,如果你哪天想当掉,到时候当给我就行!”可以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但屈梓月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低声反问,“皇上为什么不让静妃葬进皇陵?”
“只因为自由……”秦暮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满嘴的米饭似乎如砂粒一样难以下咽,此时的他完全没有皇子的风度,只是一个失了亲人悲恸欲绝的男子。
屈梓月知道这里又有一个长长的故事,鼓起勇气说,“让我陪你一起进宫为静妃守灵吧!”
“为什么?”秦暮言愕然抬头,不解地看着屈梓月,“只有亲生儿女才会为爹娘守灵!”
“就当我是替珍溪陪陪静妃,况且,静妃托付我照顾你!”屈梓月不敢说出心底的秘密,她是怕死,但更怕的是,再为眼前这个悲伤欲绝的男子再添苦痛。
秦暮言哂然,苦涩摇头,对屈梓月所说的照顾不以为然,只答应了屈梓月替珍溪送送静妃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