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灼也被邹氏的狠戾吓了一跳,甚至忽视了刚才白君桃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
此时,房间里静地可怕。
许久,白君灼才先回过神来,扶着身体不住颤抖的邹氏道,“奶奶,我扶您过去坐下吧。”
“不必,”邹氏摇头道,“灼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此时还恨你大姐吗?”
白君灼拳头紧握,恨还真的不至于,不过白君桃三番五次地主动害她,她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心下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奶奶这是哪里的话,毕竟是自家人,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可幺。”
邹氏欣慰地点点头,语气越加软了些,道,“灼儿,你可愿意去殷公子那里,为你大姐求求情?”
白君灼无奈道,“殷公子连奶奶的面子都不卖,我又有何德何能,能劝得动殷公子?”
邹氏身体微颤,很是伤心,“灼儿还是不愿意原谅你大姐?”
“没有。”白君灼慌忙摇头。
“你只需求殷公子饶她一命便可,我一定会好好处罚她,为殷公子和你出气的”邹氏目光闪烁,依然有泪闪现,“可她毕竟也是白家一条血脉,切莫要了她性命。”
此时邹氏不过是一个关心孙女的奶奶,也确实可怜。
白君灼见她如此,只好点头道,“我会去向殷公子求情的,可究竟他愿不愿意原谅大姐,这只能看大姐的造化了。”
邹氏欣慰地点头,又看向白君桃道,“还不快谢谢你三妹!”
白君桃似乎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只知道怔怔地看着白君灼,却说不出一个字。
“不必了。”白君灼摇头道,“奶奶,我现在便去求殷公子。”
说罢,白君灼便退了出去。
邹氏看着地上跪着的白君桃,无声地叹了口气。
西厢客房,白君灼敲门进去,殷洵临着雕花的窗而坐,手捧一本书,仅是一张侧脸便足以令人移不开视线。
白君灼还是开口打破了这宁静美好的画面,“你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奶奶了?”
端方如玉的公子慵懒地看向她,淡然回答:“就算我不说,邹氏也绝对会知道的。”
“你要杀了白君桃?”
殷洵点头,“昨晚我可是提醒过她,若是她愿意交出解药,我还可以看在邹氏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可是她没有。”
白君灼冷笑道,“殷公子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许昌一个普通商户人家的次子,有何资格草菅人命。”
殷洵知道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便不动声色地回道:“并非普通商户人家,而是与皇宫贵族交情甚笃,因此可以肆意妄为。再说,这也不算草菅人命,毕竟是她害我在前。”
白君灼沉默,她究竟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殷洵随意地敲了敲桌面,出声问道:“那么白姑娘呢?你的这位姐姐如此害你,你就不恨她幺?”
“她害我,我自然也不会轻饶她。”白君灼回过神来,仔细对殷洵道,“可毕竟我们现在都没事了,她也罪不至死。”
“你是在求我放了她?”殷洵似有惊讶。
“得饶人处且饶人,父亲在世之时,总说行善者终有善报,凡事不要做的太绝,给别人后路就是给自己后路。”白君灼低头说着这些话,不去看殷洵的脸色。
殷洵托着下巴盯着她,含笑道,“真没想到白姑娘居然是如此善良之人,你与我合计要害那个玄女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玄女幺……”白君灼喃喃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与你的合计目的不是害她,而是自保。”
“你总是出乎我之预料。”殷洵目光和煦,朗声道,“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她不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去跟邹氏说,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
“嗯。”白君灼点头,便要转身出去。
殷洵又道,“慢着。”
白君灼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我饶她,这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你如何还我?”殷洵含笑问道。
白君灼皱皱眉头,“我说过会解你身上的毒的。”
“一码归一码,你解毒的条件是药堂。”殷洵眼中掠过算计之色,幽幽说道,“我饶她,你得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