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带九公主来到这肮脏之地,真是错误至极!”韩尚宫搂着可怜兮兮的九公主,眼里全是疼惜。她怒声道:“还把这狗奴才绑在这儿碍公主的眼?还不拖下去!”
韩尚宫此举很明显,刚才花厅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楚,十分的清楚。宫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赶紧把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周嬷嬷给押下去了。
“韩……韩尚宫,那绣样只怕是——”赵芷萱的心里已经准备承受最坏的结果了,现在她也弄不清绣样到底去了哪里,只能说是她怀疑错了人,绣样弄丢,她再赶紧补绣一个。
“只怕是什么?”韩尚宫陡然提高声调,狠狠一瞪赵芷萱。多年来服侍在皇太后身边的威严,吓得赵芷萱不敢再吭声了。
倒是赵莘走了过来,“想必是尚宫大人查到了什么事情,为了保住赵府的颜面,所以特的等京兆尹大人走后才来!”她深深一福,“尚宫大人的体恤之情,赵莘在这里谢过了!”
韩尚宫看了赵莘一眼,心里略微舒服了一点儿,倒是个明事理懂规矩的孩子。
“韩尚宫查到了什么?”九公主立即扬起了小脑袋,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老奴找到了赵三小姐的绣样!”面对着九公主,韩尚宫永远是轻声细语和颜悦色的,她对九公主的疼爱丝毫不亚于皇太后。
“哦?好啊!这么说绣样跟赵莘没有关系,是赵三故意嫁祸的喽?”九公主可是记着赵芷萱一口咬定是赵莘偷了她的绣样呢。
赵芷萱一听绣样居然在她的屋子里,又惊又怕,她想不通啊,这怎么可能呢?可是面对九公主扣下来的罪状,她是无论如何不肯承认的,“九公主玩笑了,许是芷萱弄错了,冤枉了四妹。可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来,芷萱怎么可能嫁祸四妹呢?四妹,你说是不是?”
九公主腻在韩尚宫的怀里哼了一声,“一笔还写不出一个赵字来呢!”
韩尚宫冷声问赵芷萱,“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在哪里找到你的绣样吗?”
赵芷萱更加惊慌了,“在,在哪里?”
韩尚宫却叫了一声“来人!”只见宫人拎着一只隐约还能看出白色皮毛的波斯猫进来了!那猫浑身是伤,有些伤口正在流血,呜呜呜的叫得特别的惨。
赵芷萱又是一惊,那可是母亲最心爱的雪儿呀!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她的所有表情都落在了韩尚宫的眼里,韩尚宫指着那猫问她,“这是谁的猫?”
这事撒不了谎,赵芷萱只能老实地答道:“是母亲的猫,名叫雪儿!”她正想为那猫说几句好话,说它平日里是怎样的乖巧可爱,怎样的讨人喜欢。韩尚宫就又问道:“这猫平日就这么放在外头的吗?”
赵芷萱摇了摇头,“不是,平日里是由母亲的大丫头红绫看管的!”
“红绫?”韩尚宫虽然上了年纪,记性可不差,“就是那个给了二房看门丫头一大笔银子的红绫?”
“此事恐怕还有误会……”赵芷萱简直不敢去看韩尚宫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韩尚宫勃然大怒,即有宫人拿出那找到的绣样给赵芷萱看。那哪里还是什么祈福的绣样啊?上面那些漂亮的五彩丝线以及价值不菲的锦绸都被抓烂了!而且一看就知道是被猫抓烂的!
“这绣样我是在你院里的树上找到的,当时那猫还在撕扯绣样!”韩尚宫简直怒不可遏。
“韩尚宫,您听芷萱说,绝对不会是雪儿做的——”赵芷萱不是想为她家的猫辩驳,而是一旦认定是那猫干的,她们大房就要倒大霉了!
“住口!”韩尚宫已经不想再从赵芷萱的嘴里听到一个字了!
看到为太后祈福的绣样被毁,她不痛心疾首,不忏悔己过,还在那里一个劲地信口狡辩!什么是伶牙俐齿,什么是胡搅蛮缠,她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她对赵家三小姐的教养是彻底寒了心!她不指望她还能说出一句像样的话了!
韩尚宫平复了一下情绪,缓而有力地说道:“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赵大夫人的丫头没有看好这猫,致使猫儿毁坏绣样,她怕承担罪责,就重金收买赵莘的看门丫头,以求嫁祸赵莘!”
韩尚宫下了命令,“大丫头红绫与这猫一下乱棍打死!赵大夫人管束下人不利,待我禀报了太后她老人家,就起身去庵堂呆着吧,这赵家已经不适合她闭门思过了!”
赵芷萱立即跪了下来,死死拽着韩尚宫的裙角,痛哭流涕,“韩尚宫高抬贵手啊!母亲不能去庵堂啊!大哥已经订婚,二哥也到了订婚的年纪,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兄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