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既然现如今问不出什么来,就让关内的晋地商人打探消息,各家旗主也注意一些,都回去吧。”皇太极肯定了范文程的话,众贝勒心知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先是多尔衮兄弟三分告辞离去,之后豪格也先一步离开,贝勒们三三俩俩的告辞,皇太极既然有言,他们自然可以回各自的驻地。
岳托最后离去,范文程与宁完我刚要请辞,却是皇太极出声挽留道:“范先生、宁先生何不留下来吃饭,本王还要话要问范先生。”
“汗王客气了。”范文程恭身道。
“臣等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范文程说完就不再言语,退到一边与宁完我相同而立。
“呵呵,范先生、宁先生先行坐下,陪本王吃完饭再走也不迟。”皇太极笑着道。
“臣等遵旨。”范文程、宁完我齐声应道。
“嗯。”皇太极满意的点点头,留下此二人自然是有话要问,汉人们把赐宴当做大礼,女真人虽无这种规矩,皇太极却也算的入乡随俗,经常留下倚重的汉人官吏赐宴以示宠幸。
这次留下此二人自然不会只是以示宠幸,而是皇太极比众多贝勒深谋远虑的多,若不然也不会轮到他做这个女真汗王,而不是代善或者是去年死去的莽古尔泰。
范文程有话没说完,留下宁完我是为了让范文程你不至于持宠骄纵,皇太极深谙为主之道,处理的也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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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君臣间的关系方生自然不会知道,方生正刚在等着朝鲜的使者上门,是和是战根本不是他说了算的,皇太极说了也不算,而是此事的当事人之一朝鲜说了才算。
这么个小国,此刻却成了焦点,就算是远在关内的大明,有心人也都关注着关外的一举一动,女真汉军佟养性的身死,三千大军损失过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方生等着朝鲜人的使者,可朝鲜国王李倧显然并不打算顺方生的意思,不但朝鲜的使者没有来,即使是李越在庆尚港也没发现朝鲜上下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就好像是方生凭空担心了一场,不过有关于后金的消息反倒是有了意外之喜,不外如是两红旗知会了朝鲜君臣不奏效,皇太极亲自出马写了封致朝鲜君臣国书,朝鲜上下这才慢腾腾有了回应。
文绉绉的几句话,意思不外如是此乃自家国事,对上国之关怀备至甚至感动,却是空泛的一堆,方生这才看出来,朝鲜君臣根本没把皇太极的话放在心上!
倒还真有几分棒子的传统,那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好在此时的皇太极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教训朝鲜,朝鲜君臣们紧守着儒家礼仪,李倧小心翼翼的等了月余,眼看女真鞑子没像上次一样发兵,顿时又活跃起来,向外派出了使者,只不过这次的使者对方生来说与其说是使者,还不如说是意外之喜,不过这是后话。
此时的方生正在做一件很婆娘的事情,那就是安慰孙元化。
“东主,不必安慰老夫,光启乃我启蒙恩师般的人物,未见其最后一面,老夫只是遗憾备至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孙元化一脸哀容,脸色像是大病初愈一般,实在心疼恩师之死,虽说也算善终,先是崇祯元年官复原职,五年升为东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死后更是谥号‘文定’,当今圣上也算对其不薄。
“人死乃天定,节哀。”方生赶紧宽慰道,他可不想孙元化因为徐光启的死而哀伤过度,积劳成疾,到时候他就连个出主意的人都不见。
只不过方生自己也是一脸戚戚然,徐光启是谁他自然知道,这个大明西学的启发者,与其说是个寻常官吏,也能算得上方生的先行者,两人区别就在于一个将希望寄予给了朝廷,最后颠簸流离,另一个打算用自己的手实现而已。
“他日若有机会,少不得要去祭拜一番。”方生这话半真半假,让他特意跑一趟是说不定的事,可祭拜也不能少,光是徐光启的一本《几何全书》给后世的影响就值得上。
“东主有心了。”孙元化颇为感激的道,他是刚得知恩师徐光启病逝,恩师大约是十月中旬亡故,可具体的时间孙元化也拿不准,只是错过了,难免有几分遗憾。
只能在济州岛上摆了一个灵堂,用以祭拜一番。
李越和孟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些书信,这次徐光启逝世自然也在其中,其余的值得在意的消息不多,唯一个朝鲜国王李倧最终还是派来了使节,这次却是暗地里进行的接触,想来是不想让皇太极知道的缘故。
使节还在路上,方生虽然好奇朝鲜君臣这次的来意,但既然不用拼命那自然是好的,也用不着浪费军力和朝鲜拼死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