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长谈（中）

2015-09-05 作者： 哈利路亚

第七十三章 长谈（中）

第七十三章长谈（中）

“制度？”孙元化喃喃道：“王者以制度为节，使用之有道，役之有时，则不伤财，不害民也。”

“不对。”方生摇摇头，撇嘴道：“孔颖达的这番话是以制度代替法令，我这里说的，却并不是法令。”

“是否是《左传??襄公二十八年》：‘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又或是《汉书??严安传》：‘臣愿为民制度以防其淫？’”

“不对不对，都不对。”方生继续摇头，甚至脸上还有点不耐烦的道：“这些都是以制度代指法令、礼仪，要么强横有足，要么强横不足。”

“那老夫就不知道了。”孙元化摇摇头苦笑道，这个词本生就很是生僻了，要说他老夫人也是熟读经书，能够说出一二来已经算不错了，可眼下看来，根本说的不对，再想却也没得头绪。

“《续资治通鉴??宋孝宗隆兴元年》：“尚书省奏：‘永固自执政为真定尹，其繖盖当用何制度？’金主曰：‘用执政制度。’”

方生挖空心思，这才想起一句关联的，至于《续资治通鉴》是谁写的，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书是是何人大作？”孙元化一皱眉头，却是一头雾水，《资治通鉴》乃是前朝司马光的巨作，却是旷古耀今，只是这《续资治通鉴》却是从来未听说过，至于《资治通鉴》历代皆有续者，只是质地参差不齐，实在难以分辨。

方生郁闷的摸摸脑袋，他的确是闹了笑话，这个《续资治通鉴》怕是大明日后的蛮夷朝廷给写出来的，因为后世评价颇佳，所以上一世，两本书方生是连起来看完的，倒也没注意到底是哪个朝代的，

“不过此话着实有理！”孙元化微微点头道：“此话寓意为借古意金，那金主不知是谁？”

“应当是与宋对峙的女真金国吧。”方生勉强的答道，忍不住抹了把汗，好在这句话里说的不是那个蛮夷朝廷的皇帝，要不然他连台阶都没得下。

“此种解释，也算独树一帜。”孙元化忍不住赞赏道：“真想不到蛮夷中也有如此博学之士。”

“可那毕竟是狄遵。”方生有些看不过，这才提醒了一声，那可是那个关外后金国的先人，真真正正的大明世仇。

“老夫自然知晓。”孙元化瞪了方生一眼，想来是怪罪方生不知好歹，却也倔强的道：“有识之士本身就不会是尽为我大明所有，老夫又不是心胸狭窄之徒。”

孙元化一挺大帽子盖下来，方生只能苦笑，他若是反驳，岂不是变成孙老头口中的心胸狭窄之徒了，要是不反驳，这倒显得他示弱，还真是反驳也不好，不反驳也好，里外不是人的终究是他。

还真是姜还是老的辣，方生翻翻白眼，好在孙元化也并未倚老卖老多久，而是咳嗽两声，打破了僵局，道：“此话老夫虽然第一次听说，只是也确实有理，可老夫终究不是太懂。”

你自然不懂，方生心里笑了笑，这要是懂了，那就不是你孙元化，这世上能懂这句话的人屈指可数，你孙元化虽然西学大家，可也只是学的西方技术，而未学过习惯制度。

“此乃西夷之说法。”方生不敢再贸贸然引用名言名句，要不然若是无疑中撞了衫，就光是解释那就是一番口舌。

“西夷，老夫只听说过红夷。”孙元化打岔道。

“一样，一样。”方生打着哈哈，他总不能告诉孙元化，那个什么红夷，西夷，那根本是一家人，就是头发颜色不一样而已，可这若是告诉了孙元化，恐怕又会编排出什么绿夷，白夷，岂不是乱七八糟。

“那些佛朗机人来我大明中土，口称仰慕天才文化，他处若有优于大明者，又何必仰慕大明。”孙元化皱着眉头道，显然并不理解。

“谁说的？”这次换方生目瞪口呆了，葡萄牙人仰慕大明文化？就算是元朝，西方人来到东方也只是羡慕东方财富，制度政治和文化，他们没有触及过任何部分，又怎么会声称仰慕。

“昔日老夫麾下有数十红夷工匠，怎会有错。”孙元化显然对方生的怀疑有些不高兴，不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