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寻说:“我的瑞士巧克力呢?”
“我凭什么给你买?”
叶寻寻一手叉腰,遥指鄢玉鼻梁:“没买你来见我干什么!”
我在一旁说:“……”
说真的,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象过品学兼优的叶寻寻能有如此气势辉煌的一面。瞪着鄢玉毫不怕死,说好听点,像个女王。说得不好听一点,简直像个女流氓。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鄢玉拢了拢袖口,慢吞吞地抬手一指我,“我今天是受人之托来接她放学的。”
我立刻摆手:“不不我不知道原来你们认识你们好像很忙的样子所以请继续不用理我我家就快到了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叶寻寻还在跳脚说“谁跟他认识啊”的空当,已经被鄢玉拎起衣领,像丢小猫一样丢给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西装保镖,并吩咐说:“把她送回家。不管她找什么借口,包括什么见鬼的去洗手间去商店去同学家玩,不听就是。一定把她交给叶宅里的人才行。”然后又朝我一扬下巴,“有个大病初愈的人让我把你接去网球场。你跟我走吧。”
“大病初愈的人是谁?”
鄢玉说:“顾衍之。”
我立刻说:“我头晕我不去我要回家。”
鄢玉推一推眼镜,忽地粲然一笑:“头晕是么,正好我是医生,把手拿过来,我来把把脉,看是要针灸还是手术。”
“……”我看一眼鄢玉身后剩下的另外一个保镖,深深怀疑如果我改口说我不头晕但我就是不想去我要回家,鄢玉八成能把我像丢叶寻寻一样丢给保镖然后直接押到网球场去。想到这里吞了吞口水,困难地说,“不,不用了我们还是走吧……”
网球场内灯火辉煌。
偌大的场地只有五六个人。不远处有人穿着浅白休闲衫,身形修长舒展,正慢条斯理纠正一个女孩的动作。我正打算绕着走过去,不防他突然抬起眼皮,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下一秒他便向我招招手,依然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含着一点点温柔:“绾绾。过来。”
我站在原地僵持片刻,听到他又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教你怎么打网球。”
他这样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仔细眯了眯眼,觉得他仿佛比我上一次见的时候清减一圈。他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那个女孩看我一眼,转身走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线条流畅优美,嘴角有点笑容。带着几分随意的意味。
我终究是走过去。
旁边搭着两只球拍,一只深黑一只淡粉。他把后者递给我。我拒绝接受,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平平:“我不想学打网球。”
他说:“难道有人下学期的体育不是选修的网球课?”
“……”
我默默无语地看着网球拍,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跳起来把拍子扣在他头上。顾衍之已经开始指点我要领:“两脚分开,上身前倾。”
我站着不动,说:“那不是唐老鸭么。”
“……”他握着球拍,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过了片刻,我还是低下头,默默按照他的示范动作执行。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纠正姿势。又过了片刻,我小声说:“听说你生病了。”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好了。”
他答得随意,一面攥住我的手,一点一点捏成握球拍的姿势。我扭过头问:“刚才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叶矜。”顾衍之把我的头掰回前面,“你专心一点。”
我又把头扭过去:“她是什么人?”
他说得漫不经心:“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