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稍安勿躁,难道不觉得此事太荒谬了吗。”对着夏太后有些慌张的脸,夏帝反而慢条斯理道:“永逸王爷早已被朕下旨缉拿,怎可能还留在宫内,罗成这厮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胡言乱语,太后难道也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罗成也应声喝道:“我不光知道永逸王爷现在就躲在宫里,还知道,他一直乔装成皇上的贴身侍卫,就一直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
殿中官员之前还是哗然,现在又听见罗成这话,立刻议论纷纷起来,有些聪明的,已然不自觉将目光扫向了站在夏帝身后的铁甲武士,隐约觉得那名侍卫从身形上来看的确能与永逸王爷对上号。
“那日永逸王爷来找下官调用军备,一开始并未以真面目,而是自称是皇上的贴身近卫,加上他又拿着皇上的金牌,所以下官也不疑有他,只不过是后来他面甲似乎出了问题,不知何故裂了开来,才被我看清了容貌……”一面说,罗成一面哆嗦地抬起脸,忽然间,像才发现什么一样,指着夏帝身后的武士高喝道:“就,就是他!就是那个侍卫,那个侍卫是永逸王爷乔装的!”
罗成话音一落,夏太后立刻像是被吓着了一样惊呼一声,额李德武也忽然间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短剑,上前一大步将夏太后护在身后,然后虎视眈眈地望着夏帝与他背后的武士。
“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当真做出了包庇罪臣之事不成!”李德武脸色阴沉地对夏帝道:“永逸王爷乃是谋害太后的逆党,你将此逆党带在身边,至太后娘娘于何地,你的孝道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不光李德武,还有好几名武将也商量好了似地同时站了起来,纷纷出言,大多是“陛下居然做出如此失德之事,当真失望”“永逸王爷既然在此,那罗大人所说的便都是真的了吧”“陛下不光包庇逆臣,还勾结周人坑害我朝军队,简直匪夷所思”。
至于那些文臣,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也有些发蒙,全都疑惑地朝那名被指为“永逸王爷”的武士看了过去,片刻之后,终于见到一名年老的官员对李武德道:“李将军,你连那侍卫的模样都没看到,怎的就这般断定那人是永逸王爷了?还有,依照律例,刀剑是一律不允许带入殿中的,李将军持剑而来,现在又如此一惊一乍,莫非是有什么不轨之心?”
面对这样的指责,李武德完全不为所动,似乎对那名侍卫一定是逆贼永逸王爷心中笃定得很,也明白,自己这剑一出鞘,就表示今日没办法善了了,反正夏太后准备得周全,他只要按照太后安排的那样好好表现,一旦等太后握有权势,自然有大把升官发财的机会等着他。
“说朕包庇罪臣?”听见李德武一行人这样指责自己,夏帝不光没有露出恼怒的表情,反而笑了出来。
夏帝的反应让本该胸有成竹的李德武脸上一愣,就连一直坐着没动的夏太后,也略微皱起了眉,心道:难不成……
“之白,既然有人说你是永逸王爷,你便将面甲取下来吧。”夏帝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同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他身后那名武士居然真的抬起手,开始解起了头上的面甲,面甲的构造并不复杂,那人只两三下,便取下了整个头盔。
方脸挺鼻,面甲下是一张敦厚肃穆的面孔,虽然也称得上端正,却和呼延元宸俊朗的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不可能!”看见侍卫的脸,罗成第一个尖叫了出来,同时仓惶地望向李德武,李德武也满脸讶然,好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分明不应该有差错的,情报分明不应该有差错的,那人明明就是呼延元宸啊……难道是对方也提前察觉了他们的目的,来了一出移花接木?
现在可好,原本他们想要拿着永逸王爷这事来唱大戏的,现在这人都没了,下边的台词该要如何唱下去?
一滴冷汗顺着李德武的额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