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不置可否道:“你说的是什么事?”他一提骨肉至亲,元秀哪里还肯轻易答应?
“侄儿听说月底是三伯母的寿辰,三伯家的钊郎堂兄前些年都在齐地,上几回进宫虽然见过,但都是话没说几句就随三伯和三伯母告退,侄儿心里不免遗憾,平素里师父教导又严格,也没有出宫去探望堂兄的机会,因此想求九姑若去参加三伯母的寿辰,也带上侄儿一道。”韩王起身请求道。
元秀原本以为他过来不是催促自己查出皇后谋害赵芳仪的证据,就是请求更换张明珠这个师父,却不想韩王要求的却是去参加长孙明镜的生辰庆贺。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一来长孙明镜本就是韩王的长辈,虽然男女有别,但辈份放在那里,可不像先前升平县主一样,二来生辰上面虽然长孙明镜这回请的多半是各家女眷,但韩王年纪尚小,带过去了也不妨事。
但他既然这么郑重的过来请求,元秀心里不免又转了几转,只是问:“你既然有心为你三伯母庆贺,到了日子只管与张明珠请了假,向你父皇请求便是,又何必一定要来求本宫?这尊敬长辈本是常理,想来张司业虽然苛刻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
韩王却道:“一般是去三伯府里,侄儿想着九姑想来也是要去的,不如一起去了。”
“你八姑十姑也要去,怎的偏生到了本宫这里?”元秀抿了抿嘴,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韩王似被问的一怔,但他反应倒也不慢,立刻道,“这是因为八姑如今正忙着备嫁,侄儿不敢轻易打扰,按着长幼有序,七姑下降之后,侄儿如今自然当来寻九姑。”
元秀淡然一笑,她看出韩王这话言不由衷,但想着他的年纪,又到底是自己侄儿,做人长辈的总是要有装糊涂的时候的,笑了一笑便不再为难他,道:“既然如此,那到了时候你与本宫一起去就是。”
韩王听她答应了,顿时一喜,复行礼道:“侄儿谢九姑成全!”
“不过是小事,天这样的热,你还要去前面张司业那里上课,可有坐车?车上冰盆够么?”元秀说的是关心的话,但逐客的意思却很明白,韩王也听了出来,忙说都有了,这才告退下去。
等他走了,元秀面露疲惫之色,往身后的榻上一歪,就吩咐人拿了美人锤来帮锤腿,一面又叫采橙再送一份冻饮上来。
采绿亲自接了锦木送上来的美人锤,替她锤着腿,笑道:“韩王今儿过来倒真叫人意外了。”
“阿家到底也是接了五郎的旨意的,赵芳仪与郑美人的事情上面是不是……”采蓝却有些欲言又止,虽然丰淳不会为了此事为难元秀,但元秀才接了旨,结果就挑了望仙殿裴氏身边伺候的旧人问了几句,第二天跑了居德坊与玢国公府,第三天跑了曲江池,这宫里宫外就在等着看她如何彻查,却没想到她看起来一点也不上心,这么下去就是丰淳不催面上也是不好看的。
元秀嗤的一笑道:“宫里这两件事情我心里自有主张,郑美人如今卧着床且不去说她,赵氏那等浅薄之人如今都学会了沉住气,你们却在这里急什么?”
采绿噫了一声,惊奇道:“阿家不提,奴都忘了——这赵芳仪这会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