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阴魂不散?
2015-09-20 作者: 繁朵
第一百七十八章 阴魂不散?
“这算不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元秀手方触到冰凉的竹门,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动作,元秀脸色一变,正待出声,谁知她唇齿才张,颈侧已经一寒!
定了定神,元秀冷声道:“燕小郎君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公主可不要误会,我今日来,却是一片好心。”燕九怀笑嘻嘻的在她身后道,“全长安都知道那贺夷简觊觎公主已久,公主这座别院的守卫又如此薄弱,我怕他会对公主不利,这才尾随而来,以策万全!”
元秀感受着近在毫厘的锋刃,冷笑道:“贺家郎君没有怎么样本宫,倒是燕小郎君,原来拿刀架着本宫的脖子,竟然是在保护本宫么?”
“这个自然。”燕九怀慢条斯理的收了九怀刃,笑道,“虽然不是保护公主的安全,却是在保护公主的名节——公主难道想被人看见自己深夜与外男私会?虽然我梦唐风气开放,但未出阁的金枝玉叶,传出去究竟不那么好听吧?何况还是如今的眼节骨上!”
元秀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捏到极紧,若此刻袁别鹤在她面前,她简直恨不得立刻将其赶下山去!
一群废物!
心中将别院的禁军大骂不已,面上元秀却十分平静:“什么时候燕小郎君对本宫这样上心了?”
“我对公主一直都很上心啊!”燕九怀把玩着手中短刃,脸上笑眯眯的,俨然一个寻常的坊间少年郎,“就好像公主对我那么上心一样……邱逢祥这把刀,借得也真巧!”
他提到邱逢祥,元秀蹙了下眉:“秋十六娘叫你来的?”
“公主真是聪慧。”燕九怀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道,“公主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故意为之?”他左右看了看,叹道,“这别院防卫如此松散,就算公主此刻否认,我也很难相信啊!”
“这么说,邱逢祥已经将你们夜探珠镜殿之事散布出去了?”元秀皱眉道,先前邱逢祥承诺就有人夜入珠镜殿一事三日之内给元秀一个交代,他也确实给出了交代——忠诚于邱逢祥的几名禁军统军使因恰逢司职,皆被邱逢祥罚了军法——到底让元秀确认,邱逢祥至少目前,还是不想翻脸的。
燕九怀微微一哂,月色之下他的脸庞藏在阴影内看不清楚,只有一片晦暗,语气诡异:“就在公主离开长安的当晚,大明宫中传出刺客潜入的消息,听说,圣驾受惊!”
“什么!”元秀大惊失色,“五哥他怎么样?”
“哦,我的意思是,圣驾听说有刺客潜入宫中后大为震惊,实际上,我猜刺客压根就没见到圣驾的面,毕竟九五至尊,身边怎么可能没几个象样的高手保护?”燕九怀无视元秀愤怒的目光,好整以暇的笑道,“陛下又不是公主你,唉,身边统共也就薛娘子一个女卫,居然还被你自己赶了走,若贺夷简今晚意图不轨,而我也没有跟过来,却不知道公主该当如何?”
元秀冷笑着道:“贺家郎君的胆子怎有燕小郎君大呢?贺家郎君还从未拿刀架到本宫.颈上过!与其要本宫提防贺夷简,似乎更应该提防燕小郎君吧?”
“这个当然不一样。”燕九怀慢条斯理道,“我若是贺夷简,早就对公主下手了,反正长安不敢杀了魏博节度使的独子,生米煮做了熟饭,再有意无意的传个只字片语出去,公主你若不想仿着你姑母那样孤守道观过一辈子,就是今上也不能不吃了这个亏,陪送嫁妆将你下降到河北去吧?而我不过是长安区区一个市井儿,皇家是怎么都不可能将公主下降于我的,因此哪怕公主主动接近我,皇家最多杀了我辟谣,再寻个贪慕公主美色与身份、最好能力略差些的世家子把公主嫁出去……当然了,贺夷简喜欢公主,所以暂时他不这么做,但公主再丢几次他千辛万苦方摘来的花,却不知道他的耐心,又能维持多久?”
“宫中出现刺客究竟是怎么回事?”元秀果断的把话题拉回正路,“难道邱逢祥意图不轨?”
燕九怀微微一哂:“杜家老狐狸还活着,曲平之的例子放在那里,姓邱的没那么傻!只不过,他想借此试一试杜老狐狸的底线,顺便将矛头转到我等头上罢了。”
元秀听出他说的我们是指探丸郎,试探道:“迷神阁中人难道不都是探丸郎?”
“自然不是。”燕九怀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公主,探丸郎自汉流传至今,岂会这样轻易被人查出底细?”他眯起眼,“若是如此,邱逢祥又何必如此小心谨慎,甚至手握禁军兵权,却依旧在宫中行一监之司?”
“你方才说杜青棠。”元秀蹙着眉,“邱逢祥手有兵权,却不敢如前朝曲平之、王太清之辈,盖因杜青棠的缘故?”
燕九怀嘿嘿冷笑了几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懒洋洋的道:“十六娘叫我来保护你,今上派来的那个禁军统军,本身武功还不错,只可惜太过拘泥了些,顾忌到公主你是女郎,不敢住得太近,却也不想想,单凭外围几道暗哨,防一防寻常人也就罢了,如我与夏侯浮白这样的身手,若是对公主你当真有敌意,恐怕杀了公主,他们还要等到明日,公主的贴身宫女发现后才知道!他以为他是我么?就是我来保护公主,为了以防万一,也断然不敢离开太远!毕竟公主如此孱弱,不近身在旁,如何及时应对?”他摇着头,叹气,“我来前还道公主好歹也是金枝玉叶,上一回,在大明宫,乃是邱逢祥刻意为之,我才得以轻松潜入,到了别院这里,有今上的人在,恐怕想单独见到公主,没那么容易,却不想秋十六娘到底是在教坊里待过的,对禁军终究比我了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