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对那个意儿姐姐倒还挺放心上,放心吧,本殿下夜路走太多了,就是没月亮,也不会有问题。”甘然不以为意,打个呵欠,悄悄出了小院。
苏如绘送他到门口,正要转身回去,忽然远处飘飘渺渺,歌声悠扬,倒把心中有鬼的她吓了一跳,顿时色变!
反而甘然取笑道:“瞧你胆子不大,却没想到这么小,不过一个失宠妃子夜半独自哀怨罢了,怕成这个样子?”
“失宠宫女?”苏如绘定了定神,疑惑的看了眼那个方向,奇道,“除华宫是在那里?我还以为是在皇城北边!”
“我说她失宠,又没说被打进了冷宫,那个女人很有意思,你有时间不如去看看。”甘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笑,对苏如绘招了招手,转身走远了。
翌日苏如绘梳洗一番,依旧带着一对响步铃早早与周意儿一起去了德泰殿请安兼谢恩。太后身边的袖香姑姑出来请了她们进去,霍清瀣又在伺候太后梳妆打扮,见到两人笑着点点头。
经过这段时间,周意儿和苏如绘也知道在太后眼里两人是怎么都比不上霍清瀣的,连周意儿也歇了争宠的心思,两人先给太后请了安,又给霍清瀣行礼如仪,问候了一句瀣儿姐姐。
苏如绘复跪下道:“臣女多谢太后厚爱,多谢陛下赏赐!本想昨晚接了刘公公的赏赐就过来给太后谢恩的,可是看着天色不早,担心过来时刚好打搅了太后用膳,因此才拖到今儿,还请太后恕罪!”
嘉懿太后非常不喜欢在用膳和睡觉时被打扰,这一点满宫的人都清楚,除非打搅她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或者干脆那人是她的心头好,比如上次闯进殿里的霍清瀣。
闻言太后淡淡笑了笑:“你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儿,那些都是你陪伴贤妃好应该得的,哀家和皇帝也是因为你用心的缘故,只管用着就是,何必急着谢什么恩,左右哀家也跑不掉!”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包括几个在太后面前得脸的嬷嬷和姑姑,袖香因此道:“早就听说苏家小姐进宫前是薛女史的得意弟子,可惜一直没机会瞧到小姐的文才,不过奴婢瞧小姐这懂规矩的样子,一看就是大家出来的!”
“可不是吗,昨儿如绘妹妹身边的宫女还送了几件首饰来给我,说是太后与陛下赏赐给她的,也分几件给我们。”霍清瀣抿嘴笑了笑,一边替太后簪上一只缠金点翠凤尾簪,一边接口道,“说起来真是惭愧,上回陛下赏赐给我东西,我竟没想到要分给两位妹妹!”
苏如绘脸色僵了僵,她只记得以前宫中赏赐东西,母亲安夫人总是到处分派,从来不会独自享用,却忘记之前霍清瀣可没有分给其他人的意思,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让太后等人觉得是在有意打霍清瀣的脸?
苏如绘终究年幼,一时间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是连个圆场也不知道了。
倒是太后眼风不动声色的扫过她面上的惊愕与惶恐,笑着拍了拍霍清瀣的手道:“上次皇帝随口一说,奴才们也只从库房里随手挑了几件给你,本来就不多,你这两个妹妹又都是大家出身,还未必比得上她们随身带的呢!有什么好分的!这次哀家看如绘也是得了哀家和皇帝两份赏赐才能分出来给你们。”
苏如绘大大松了口气,齐云嬷嬷在旁笑着解围道:“太后,奴婢看以后给小姐们赏赐可要多一些了,否则三位小姐相亲相爱的,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彼此分享,若是少了,还让她们为难。”
“倒也是。”这时候霍清瀣刚好替太后插上最后一支扁簪,太后看了看铜镜里的影子满意颔首,口中笑着道,“这可怎么好?本来赏一个人的,如今瞧来却是一赏就要三个,看来这个竹杠哀家与皇帝以后都要挨定了!”
霍清瀣吩咐人捧上衣盘,闻言回眸笑道:“太后说的可不对,瀣儿还想着皇后与其他娘娘的赏赐呢!”
“齐云你听听!”太后掌不住笑出了声,指着霍清瀣乐道,“今儿正好是嫔妃请安的时候,待会皇后来了,你把话说给她听,之子人不在这里都没躲过去,好好儿的女孩子,讨起赏来这么不手软,看来皇后和各宫主位以后要小心了,千万不能给你们找到机会讨赏赐,否则还不得被生生刮去几层皮?”
苏如绘、周意儿也不禁扑哧一声,刚才的尴尬氛围至此全部消散,也不知道霍清瀣那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在苏如绘只想着快点将这场面过掉。
就听周意儿寻到机会接了一句,脆生生道:“太后与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及其他娘娘,不拘赏什么,就是给臣女一人一朵儿御花园的花也是好的,瀣儿姐姐哪里是要刮地皮呢?”
“还是意儿妹妹知道我的心思!”霍清瀣笑嘻嘻的为太后选了一套暗红翟衣,道,“太后您瞧穿这套可好?”
“瀣儿的眼光一向不差。”太后对打扮并不是很在心,以她的身份也不需要太上心,一允,便有专门的姑姑上去替太后穿衣,收拾好后,一行人拥簇着太后向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