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这个丫鬟对他很不一样,似乎已经超过了奴婢对主子的关心,如果不是看在她眼里除了关心和疼爱,他会认为这个丫鬟另有所图。
等等,疼爱?怎么可能,一定是他看错了。
“好,那王爷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做,不过我做的不如白薇,王爷请见谅。”白果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不过眉宇之间的喜色却是掩饰不住的。
这就更让皇甫炎疑惑,这个丫鬟平时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跟他的笑笑有得一拼,这会儿怎么像个傻大姐似的。
内室躺在软榻上的离月眨了眨眼,没有离开?
手中的书本一合:“谁在外面?”
皇甫炎浑身一震,脸上显得有些慌张。
“进来。”离月的声音很轻,也很冷,语气平顺听不出喜怒。
皇甫炎起身,慢慢的推门而入,走入内室,见离月一身白色里衣,露出白皙的手臂和小腿,只看一眼皇甫炎便觉得呼吸不畅,忙低下头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离月看着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面上不显,只是盯着他:“坐下。”
果然,皇甫炎很是乖巧的找了凳子坐了下来,正襟危坐,一副受训的模样。
“你体内的盅是怎么回事?”虽然他骗了她,但一码归一码,她不会混为一谈,心里肯定是还有气的。
皇甫炎一愣,忙抬头望着她,眼里的一丝疑惑一闪而过,同时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原来笑笑还是关心他的,虽然冷着一张脸。
“十年前,当我知道父皇下旨要将成王府一干人等收监处斩,我想去求父皇开恩,路过冷宫的时候,里面有人说话,当时我根本就顾不上冷宫里面的人是谁,可是他们发现了我,本来是要杀我的,可最终却是在我头顶上拍了一下,然后就晕了,醒来之后我也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一年之后才开始发作。”
皇甫炎一边说,一边看着离月,观察她的神色,见她不答话,很认真的在听他诉说,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接着道:“我中盅的事只有父皇和徐公公,还有殷非和凌云知道,我会隔一段时间便会清醒,清醒之后就会陷入沉睡,一开始是睡一天便恢复傻王的模样,后来时间便慢慢长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所以我不敢跟你说,而且你对我有防备,但是对那个傻子你却爱护有加,我很羡慕也很嫉妒,可是一想到那个人也是我,我就……”
他会觉得很苦恼,也很奇怪,心情更是复杂,有时候他宁愿永远当她的小傻子。
离月深深的看着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这让皇甫炎如若针毡,坐立难安。
“娘子。”皇甫炎眨巴着氤氲如水的眸瞳,可怜兮兮的唤道。
离月嘴角直抽,这厮在装傻么?
偏过头去,不看他,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对你下毒手么?还有这盅是什么盅?怎样才能解盅?”
皇甫炎笑了,这是原谅他了么?
“你什么时候……再变回去?”这句话让皇甫炎从天堂直接跌到了谷底,心顿时凉了半截。
摇了摇头,道:“我没看见是谁下的毒,我只知道跟下毒的人在一起的是皇后,这是嗜智盅,凌云已经前往万雪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喜欢那个傻子?”
虽然那个傻子也是他,可他总觉得那个不是他,而显然笑笑喜欢的人不是现在的他,而是那个傻子。
离月不自然的挪开视线,清咳了一声:“那个,你走了,狗子的爹怎么办?”
狗子父子俩个的确很可怜,尤其是狗子的爹,幼年时还被人剪了舌头,导致无法开口,就算是痛死也不能发泄,也不知是谁在他幼年时下这么重的毒手。
“娘子,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我想把狗子父子接进王府,你觉得怎么样?”皇甫炎带着希翼的眸光望着她。
离月皱眉:“这里是你的王府,你自己决定就好。”
虽然是同一张脸,虽然是同一个人,可她总觉得自己嫁了两个人,这让她特别别扭,貌似一脚踏两船,让她有一种劈腿的假象。
“娘子。”皇甫炎有些不满了。
而这时,白果端着桂花糕走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之后,才退下去。
晚上离月也没怎么用膳,于是两人干掉了一盘桂花糕。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离月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穿得这么暴露,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脚步有些匆忙的走向屏风后面,将那睡衣换下。
皇甫炎看到这样窘迫的她,抿嘴温柔的笑了。
一间石室内,徐德胜不安的回来踱步,额头上冒着细细粒粒的汗水,脸色也不太好看,桌上摆放的饭菜都没有开动过。
突然,石室的门打开了。
徐德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回过神来之后,忙跪了下来:“奴才徐德胜叩见清王爷,清王妃。”
“徐公公免礼。”皇甫炎虚扶着离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