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七七向皇帝鞠了一躬,恭顺地说道,“救,肯定能行。只是要看,救的方式与方法。如果,黄上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便施救。否则,我们也束手无策。”剖腹取子,在这样的年代肯定是没有的,如此冒险,谁也不愿承担这个责任。
皇帝狐疑,生孩子还有什么方法呢?他不解,听见里面太安公主痛苦的哭泣声,眉头紧皱,既然所有的太医都没有办法,那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下定决心说道,“好,只要能保住母子,任凭何办法,朕都答应。”
“嗯!”北棠七七点头,“皇上,在一个月内,太安公主的闺房除了她的贴身婢女之外,其他人不许进入。如果太安公主出现身体的不适,只要贴身婢女来通知臣女即可,不可其他太医检查!皇上可允许!”
“允许!”皇帝想也没有想便答应了。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希望到时候,皇上可以遵守你的诺言!”北棠七七不愿旁人现她的救人方法,不是怕医术外漏,而是这样的风险谁也不敢承担,“现在,就请皇上将闲杂人等清理出去!”北棠七七抬起头,正面瞧着皇帝,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皇帝能否实现刚才说的话。
留下皇帝与未容央在外坐着。北棠七七早已预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进入里屋,之前太医胡乱下的催产药已经有了效果。太安公主的体质属于凉性,而太医给的催产药过于猛烈,看着太安公主越惨白的脸,北棠七七向邀月递了一个脸色。
两人配合默契。
屋外两个人的额头都冒出冷汗来。未容央更是出乎意料的不镇定。北棠七七看不见,否则,她的心里是否会有疙瘩,至少他从未如此这般担忧过她。宁静的房间里,听不见太安公主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冷兵器碰撞的声音。
房间里,空气的温度在不断地下降。帘外的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如今已是晚上,凉意深深,寒意重重。未容央两眼失神,凝望着门口。都过了那么久的时辰,为何还是听不见里面有动静。双手紧握,恨不能立刻冲进去。皇帝眯缝着眸子,似有养神之意,心中也是焦躁不安。
自己的皇儿出生,他也不见得有如此紧张。手心的汗水,足以令天下汗颜。太安公主,心中那个最对不起的女人。他给了她一个丈夫,却因为与东齐的战争中丢了性命,留下孤儿寡母。当初,若是他心软一点,多听未容央一点,太安公主便不会落下今日这般难看的境地。如今,他能许下的便是保母子在以后的生活之中,富贵长存,也算是弥补了他的过失。
五个时辰已经过去,却是音信全无。皇帝朝着空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无奈,痛苦,后悔,各种情感交杂在一起,令他心生疲惫。时间在这个时候,给他了迟暮年华的模样。鬓间的白,犹如大冬天雪白的天际,飘飞着苍凉之意。
孩子的哭啼声。
“好!”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喊叫,沉闷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挥洒。脸上露出笑意,眸子里晶莹剔透的泪水泛着星光,两个人相互拥抱。
“快,快!”皇帝激动地说道,“快给朕瞧瞧,这么响亮的哭声,一定是个姑娘。”邀月要孩子抱了出去,北棠七七在里面为太安公主缝制伤口。
孩童有张小巧的嘴,可爱极了。眼角处还带着泪水,却早已困乏不已,睡得正香。孩童才刚出生,便抱给乳母代养,等到太安公主身体安好之后,便由自己代养。
确定母子平安,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未容央的整个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知道这一次多亏了北棠七七,关怀地问道,“她如何了?”
邀月瞥了一眼未容央,不满地说道,“王爷这会儿子倒是想起还有我家小姐这么一个人来了!若不是你,她得受这份苦吗?”邀月回想起刚才,站在北棠七七的身边,见到北棠七七早已汗流浃背。她医术虽抵不过北棠七七,但是将死之人她还是有点眼力的。
北棠七七用尽毕生所学,只为救太安公主,全过程聚精会神,丝毫不敢出神。邀月看着心疼,她从未见过如此疲倦的北棠七七还在坚持着。出来时,未容央只关心太安公主,她的心便开始为北棠七七的付出感到不值。瞪着未容央,倒是要看看,从未容央的嘴里能吐出什么样的好话来。
未容央不语。
“太安公主可平安?”皇帝看完小公主后,收敛起笑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