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德报的也太快了吧!”一旁的我嘟囔了一句,心里也是替曹叔两口子感到高兴。
字据书写完毕,曹婶含着眼泪,把字据贴身的收好,让孩子先跟着他爹回去,等曹家的事完结了,就去接孩子过门。
这午后晌刚过,一阵屁驴子的“突突!”声,曹叔怀里抱着一堆的玩意,从大门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跑到了院子里,把怀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抓起旁边的茶壶就大口喝起水来了。
我凑了过去一看,还真是红的黄的白的一堆,其中那个三尺长的小人,是最渗人的。
只见那个小人,整体的黄布扎成。
身子扎了一个圆咕隆咚的,小细脖子上一个扁呼呼的大脑瓜子。
两块圆圆的红布做成两个小红脸蛋,眼睛的部位钉了两颗小黑扣子。
额头上还画了一个小红点,小红点的两边画了两条黑黑的眉毛。
嘴巴用红笔画成,嘴角上扬,裂开着大嘴在笑。
脑瓜子的最顶端,沾着三缕黑色的绒线。
再往下看,那细胳膊细腿的,就连那手指和脚丫都给分了叉。
咋看着咋都像是要活了一样,活生生的一个小人鬼。
看着那个小人,我忍不住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二愣子走到了跟前,随手的扒拉了一下。
然后拿起来那个小人,看着小人的脸,眉头皱了起来。
“咋了大仙,是哪里不对劲?”一旁喝水的曹叔一看二愣子的神情,立马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问道。
“没事,就是这个小人扎的太丑了,我不太喜欢。”二愣子随口的说了一句,一扬手把小人给扔到了一边。
接着抓起来一大捆子黄纸,喊着曹叔给弄一把剪刀过来。
“哎呀大仙,你可是不知道这黄纸多难弄。”曹叔一边递过来剪刀,一边的说道:“那凡事死人用的黄纸上,那都打了印子钱上去了,就这没字的黄纸我都掏腾了满当街。”
“后来要不是遇见了一个开棺材铺的,我还真就弄不来这玩意了。”
二愣子不再理会曹叔絮絮叨叨的说话,咯吱窝里边夹着黄纸,反身的招呼着我,就进了厢房屋了。
一捆子黄纸铺蓬了一炕,我帮忙叠压,二愣子用剪子裁,都裁成了一尺见方的四方块。
“愣子哥,为啥的要裁成这样,还得要不带字的黄纸?”我一边忙活着问道。
“嗯,那带字的黄纸是给死人烧钱用的,不能用来做鬼事。”二愣子头也不抬的说道:“而我们现在裁剪的这个,那是要给那新郎新娘准备的。”
“这不是要大婚吗,给他们准备了这个金叶子,那到了地府里,好给那些个左邻右舍的打个喜庆钱,图个吉利!”
“金叶子?”我一听直眼了,这破黄纸咋就成了金叶子了。
看着我一脸的傻愣像,二愣子接着说道:“本来是黄纸,可是到了我手里,我就能把它变成阴曹里的金叶子。”
“金叶子是阴曹里通用的一种货币,就跟我们使唤的钱一样。”
“可是那外面烧的那个纸钱,那不是都没有用的?”我疑惑的问道。
“有用,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咋能没用呢!”二愣子说道:“那个纸钱就是太毛了,死人拿到了手里,再要过各个关口的时候,跟着关口里的鬼差去兑换,然后才能使用。”
“兑换的比例很坑鬼的,一百块都换不得一块钱,所以家里死了人了,要往死里烧黄纸,就是这个缘由。”
听了二愣子的话,我还真是泛了寻思了。
这死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说法,也不知道爷爷的游魂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得钱花。
想到了这里我问二愣子道:“愣子哥,你说那横死了的人,那都拿不到路引,会在阳世间游荡,那给他们烧的纸钱,他们能拿到吗?”
“拿不到,就算是拿到了,也没地方花。”二愣子说道。
“完了,那横死的人岂不会穷死?”我惊愣的说了一句。
“穷不死。”二愣子说道:“他们会抢,钱对他们没用,他们只管抢东西就是了,活人死人的都抢。”
“抢…”爷爷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抢过人家吗?
在聊天中,那所有的黄纸就都裁好了,二愣子反身的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二愣子胳膊上挎着那个装着柴草灰的土篮子,走了进来。
把土篮子往炕上一放,紧接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十元的老头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