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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谈话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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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闭了闭眼睛。

――该怎么说才好。十五岁的不二周助,除了日语和英语,另外还会一些的就只是一门语言――他感兴趣的法语。

但是二十三岁的不二周助还要再多一门德语。

因为二十三岁的手冢在德国打职网。因为那个男人将来会有大部分时光生活在那个国度。

不二是比较随性的人。德国人的严谨并不是十分合他的口味。欧洲里,他更欣赏有些浪漫与文艺气息的法国。每次置身于德国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嗯,是个好地方,但是,自己的血液和它没有亲切交谈的欲望。

人都有五感之外的东西,所谓直觉,所谓第六感,不二的还要比一般人更强一些。第一次踏足那片土地他就知道自己并不会很喜欢这个国家,然而那个时候他爱的人在那里。爱情常常会让人盲目。

不二的德语水平好过法语。哪怕后者是他真心愿意去学的一门。

所以,在浏览书架上的书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捕捉更为熟悉的文字吧。而且,对手冢学习的进度也太过了解,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刚刚明白自己对手冢心意不久,虽然极力抗拒,却还是无法避免地对他的一切都更关心一些。

譬如他的德语进度,又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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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轻声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他记得非常清楚,上辈子的高一开始的一段时期,手冢又回到青学读书,主要原因就是,在这次全体旅行之后返回德国的手冢,在一次与一个对他不满的选手的比赛中,因为对方对他胳膊的恶意折磨,旧伤复发,被迫休养。

这辈子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比如上一世发觉自己心意没多久而为了躲开手冢没来参加这次各校旅行的他来了,又比如……上一世手冢的伤在全国大赛决赛时因为和真田死磕而复发,但这辈子由于被打乱的安排而没有发生,所以现在手冢的手臂状况很好。这种情况下,或许他不会再一次旧伤复发?

――但毕竟那个嫉妒他才华的人恶意挑衅的事件却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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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不错的茶。”幸村啜了一口杯中清澄的茶水,轻笑道。

“……嗯。”对面的真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以为你会激动一下呢,上次柳提到这种茶的时候你可是足足用了半分钟表达它的好处和你的向往。”幸村扑哧一笑,眉目在氤氲的茶气中柔和而温润。

“……”真田有些烦躁地压了压帽檐――茶是好茶,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品茗。莲二这两天旁敲侧击地和他说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话,前两天说是请他去看电影,看得居然是《断背山》,他就隐隐预感到有问题,他又不是傻子。只是原本觉得是莲二可能要跟他说点什么,这几天一直偷偷关注莲二――结果就发现自己的好友对他们的某个后辈好得不正常。这边已经心里打突,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心烦意乱地恐慌着,生怕不知什么时候莲二就跟他说点什么他完全不想听的话。结果这趟来了关注点已经彻底从莲二身上移走了――因为他十几年的好朋友,他们立海的部长的不正常系数显然高过莲二……

所以,所以……难不成是幸村有些什么不对,想跟他说又不知道如何说,所以叫莲二来打头阵了?!……

真田这边心烦意乱,隐隐抗拒着什么他有了预感但又宁可相信是场玩笑的事情。而那边幸村已经淡然一笑:“弦一郎似乎是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啊。”

“……”多少年的习惯了,幸村一叫他名字他就下意识绷紧了心底那根弦。差点就要将自己的纠结核心脱口而出,却堪堪意识到――不对啊,幸村把他叫下来喝茶,是幸村有什么要说的吧?――虽然……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还是不要让他说出来为好。

“……幸村。是你叫我来的。”踌躇良久,真田最后还是一脸正直地这样说到。

――不错嘛,有长进啊真田。幸村扬了扬眉毛,淡定地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一笑:“我?我没什么啊?就是想到迹部说过他这里有好茶,叫你过来陪我尝尝。”

――莲二说的话他多少听进去了,真田这死脑筋,不能直截了当地来,要反复多次,一点一点试探,磨退了他的底线,让他有预感,但就是不说破,吊着,磨着,让他在难以置信的不祥预感和觉得这一定是错觉的侥幸心态里一点点来,直到“嘴上不承认但是经过长时间的心理暗示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个设定”的程度,就大功告成,可以坦白,然后大家继续做愉快的小伙伴了。

“……”幸村你觉得这话有一点可信度吗?

真田满脸纠结地看着对面笑得亲切温柔的好友,觉得自己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被这几天柳的含糊不明的婉转暗示搞得七上八下,另一方面如果幸村真的一脸正色地说了什么和他三观完全不合的话真田自认为没有那么好的接受能力。

然而这厢他正纠结,那边幸村笑容悠然地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还非常好心情地举了举杯:“喝完了,那就不打扰弦一郎啦,你去练剑道或者书法什么的吧,我先走了。”

“……”如果真田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个表情,估计会觉得用来反映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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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什么时候回德国呢?”

想了又想,不二还是决定委婉地提醒一下手冢――作为好友,明知道他以后会发生什么,如果就因为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这样的原因而不去尝试改变,那也太不仗义了。

“啊,这次旅行回去就走。”

“一个人在德国还适应吗?”

“还不错。”一如既往简洁到让人接不下去的回答方式。然而对方是不二,对手冢颇为了解,这么久了,很擅长回应这种状况。

“哎――不错就好。不过你这个寡言的习惯有时候还是稍微改变一下为好哦。”不二故意用打趣的口吻讲道,“毕竟如果不熟悉的话,会感觉很骄傲呢。――在语言不是很通的情况下,更要让态度上显得诚恳一些哎。”

“……啊。”手冢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单音的回应,单从表情来看是听进去了。

只是个人习惯很难这么简单地改变吧。

不二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得更仔细了一些:“最近做梦的时候梦到我们国一时候的事情了。……我们第一次对战,记得吗?”

“啊。”

“从那个时候开始你的手肘就有伤了,然后这三年一直反反复复的没好彻底……”虽说现在是痊愈了吧,但受过伤又要从事高强度的体育竞技比赛还是有很大风险的。“总觉得那个梦是在暗示点什么呢。――在德国俱乐部的话,要小心谨慎一些。”省得再一次惹到看他的面瘫脸不顺眼的家伙。

“啊。我知道了,Fuji。”

――虽然被这样回答了,但总觉得还是不放心啊。不二揉了揉眉心,默默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大石了――或者说手冢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了?真是的,明明稳重可靠,在自己的问题上总是不太在意,做朋友的真的很无奈――那时候做恋人就更是了。看着他瞎折腾自己,担心忧虑得不得了,但偏偏这人主意很正,要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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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做梦梦到我们国一时候的事情了……我们第一次对战,记得吗……

幸村的脚步在门口倏然顿住。原本因为看到真田纠结的样子而保持的笑意,一点点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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