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昌又接连咋呼了半天,依然还是没人搭理他。
侯君集诧异道:“王爷,你的这些手下怎么都不听你的了?”
李元昌越发觉得脸上无光,气急败坏,跳着脚怒骂道:“大胆奴才!竟敢不听本王的命令,你们想死吗?”
可他的叫嚷就好似放屁一般,随风飘散,连个回应都没有。
李元昌实在挂不住了,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啪啪地抖了两下,“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本王这里有两千两,你们谁先停手,本王就赏赐给谁!”
话还没说完,就见物部四人一阵风一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身法之快都叫人咋舌,“属下物部野三郎拜见王驾千岁!”
李元昌还没反应过来,冷不防被这一下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出个屁堆儿来,幸好被后面的众家丁及时扶住,才站稳脚跟,他缓过神来,捂着心口,“哎呦!哎呦!吓了我一跳,算了,看在你们还算忠心的份上,本王不跟你们计较了,我来问你们,为什么要对庄严寺的觉班方丈出手啊?”
“回王驾千岁的话,这个老秃驴大大地欺人太甚,不告诉我们去醉春院的道路,出手殴打我们,还奸杀了我的女儿,断了我的财路,良心地大大地坏了!我要杀了他,为我的女儿报仇!”
“混账!觉班高僧乃是本王的人!你敢对他出手,便是藐视本王!本王命令你们,从现在起,你们要不计前嫌、齐心协力为本王效命,去!帮助觉班对付老道,不得有误!”
“呃。”物部一脸地不情愿。
“没听见吗?物部君,不想要银子了吗?本王的钱多得是,只要你们服从本王,要多少有多少!”李元昌又抖了抖手中的银票。
“嗨!只要王爷赏钱,亲爹我都可以不认的干活!”物部四人表完忠心,又生龙活虎一般杀入战场,开始帮助觉班围攻空空道人。
张小七蹲在外廊上,顺着门缝看得真切,心头一凉,“这形势是越来越不利了,也不知道空空老道能不能顶得住啊!”
他正担心,塔下边又一阵喧闹,“哎呀,这左一拨右一拨,还嫌不够热闹吗?这回又是谁呀?”他悄悄挪到外廊边上,探头往下看。
塔下,来的非是旁人,正是楚恒和程怀亮!两人带着三班衙役冲进院子,正吵吵嚷嚷地驱赶着周围的和尚。
“庄严寺的和尚们听着,官府到此办案,闲杂人等统统闪开!”楚恒一脸严肃,高举着官凭印信。
衙役们个个如狼似虎,挥舞着刀鞘在前面开路,“滚!滚远点!都让开!”
这帮和尚都是些乌合之众,不知真相,跟着起哄瞎嚷嚷行,一旦遇到横茬儿,就心虚了,谁也不敢惹事,老老实实地避开,放楚恒和程怀亮一行人过去。
张小七见状,脑袋嗡了一声,“狗四狗五都逃出来了,他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进来了,不是找倒霉吗?坏了,看来要被一勺烩了!”
张小七想喊住他们,可又不敢发出声音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惶恐无助过,眼见着同伴们一个个都陷入了危机之中,自己却束手无策,他心中的焦急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忽而他就感到脑后一股凉气袭来,一回头,殿门开了,不知何时,物部已经站到了自己眼前。
张小七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反而变得异常的镇定,心说:“如此也好,反正事已至此,牺牲我一个人,把事情闹大,或许还能提醒一下下面的楚恒和程怀亮,让他们尽快离开呀!”
他站起身,朝着物部竖起大拇指,讥讽道:“哎呦呵!这就来抓人了?为了点赏金,连亲爹都不认,真是贱人中的贱人,你也是蛮拼地干活!”
哪知物部似乎没有听懂,依旧笑容满面,朝着张小七鞠了一躬,“过奖了!你我都是自己人,请不要客气!”说着,他拿出一张小纸条递向张小七,“这是我刚刚找到的,现在物归原主,请务必收下!我们东瀛人一向拾金不昧,良心地大大地好,像这种贵重的物品是从来不会中饱私囊地!”
张小七眼睛一亮,赶忙将纸条拿起来一看,确实是自己苦找的那页,不由得一阵窃喜,飞快地将纸条揣进了怀里。
“物部君!你不去对付敌人,跑到那里做什么?那里的是什么人?”李元昌和侯君集迅速带着众家丁跟了上来。
到了近前一看,来人居然是张小七,两人满腔的怒火当场爆发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铭心刻骨的仇怨再次涌上心头。
李元昌恨得眼神都能把张小七撕碎了,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张!小!七!小崽子,好啊,又犯在我手上了吧,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往哪逃?快!将此人给我乱刀剁成齑粉!”
家丁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张小七毫无惧色,冷笑了一声,“呵呵!狗四狗五,想杀爷爷我,你们还不配!”说到这,他忽而扯开了嗓门朝殿内一声高喊,“老道!别再救我了!快撤!”
喊完,他翻过了外廊的栏杆,纵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