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云一脸落寞地看着李恪离去,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的痛楚无以言表,她清楚自己的任性在这里根本无济于事,想哀求,却只能无语凝噎。
李承乾的恐惧还没过劲,“你,你此话当真?”边问边偷眼瞄着后面的阿史那云。
“当然。”
“那好,你让你身后那丫头片子快走!”
李恪转头看向她,“公主,我意已决,你还是快走吧!”
阿史那云不再答话,只顾掩面抽泣。
“走吧,老三!”李承乾见那丫头没什么动静,一心想逃离是非之地,忙不迭带着李恪向大门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阿史那云的声音传来,“李承乾!姑奶奶放你走可以,但你要是再敢中途加害,姑奶奶的飞镖可不是吃素的!”
“好,好,你放心,我绝不害他!”李承乾满口答应,心说话,“反正回宫后,父皇也不会饶了他,本太子才不会冒这个险。”
两人出了房间,来到院中,周围的军兵见到李恪已被松绑,都惊诧不已。
李承乾装模作样,假惺惺地掩饰道:“啊,李恪虽犯了法,但毕竟也是本太子的兄弟,我们手足情深,你们谁也不许为难他。回宫!”
众军士领命,押解一干人犯出了王府,回奔皇宫。
李恪趁隙找到管家,问道:“我师姐现在何处?是不是也被抓了?”
“殿下,小姐昨晚就不见了踪影,我们在府中四处寻找都没找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正想向您禀报。”
李恪闻言,多少安心了一些,“唉,覆巢之下无完卵,现在看来,失踪反倒是件好事,但愿她能安然渡此难关!”
此时,两仪殿上,朝中重臣都已到齐,被视为李恪一党的岑文本和程怀亮也已被捉拿下狱,等候审讯,李世民面沉似水,高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仿佛已经入定了一般,群臣战战兢兢,与李恪平日有些来往的,更是惶恐不安,都恨不得立马撇清干系,以免受到株连。
魏征可不管那些,率先出班跪倒,“皇上,臣昨晚奉旨到大理寺监牢审问马从善,也曾与这张小七有过接触,臣以为张小七此人心性憨直,表里如一,绝不是大逆不道之人,况且之前他也没有任何要杀人闯宫的迹象,此事恐另有隐情,请皇上明鉴!”
“玄成,那个张小七,朕也见过,就是一介莽夫,以前他就敢欺君罔上,当面顶撞朕,若李恪在背后唆使,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可是臣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皇上,可否待抓到张小七,彻底查明原委之后,再做区处啊!”
“你不要再说了,此事朕自有主张!”
“这,唉!”魏征虽然不相信李恪会造反,可是没有证据,也只能干着急,无话可说。
片刻后,太子李承乾上殿禀报:“父皇,儿臣已将反贼李恪押到,请父皇圣裁。”
“带上来!”
“遵旨!”李承乾一招手,几个侍卫押着李恪走入大殿。
李恪发髻散乱,被反绑着双手,跪在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凝望着他,身子微微颤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抽动着,语气低沉,“李恪,你私造龙袍,又遣人入宫行刺,意图谋反,你可知罪?”
李恪听得一头雾水,“父皇,儿臣冤枉,您这是从何说起呀?”
“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看看这是什么!”李世民一甩手,将从裁缝铺搜出的账本砸在他面前,“你自己看!”
侍卫将账本翻到最后一页,举到李恪眼前。
李恪大惊失色,连声辩解:“儿臣岂敢对父皇怀有二心,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儿臣,父皇您明察秋毫,千万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啊!”
李世民点点头,“好,好,好!若是有人陷害你,那你告诉朕,为何朕亲封的吴王妃,你那未过门的妻子翟珊会深更半夜地闯进监牢,与张小七会面?为何之后不久,张小七就杀掉马从善灭口,闯宫行刺?你倒是给朕解释清楚啊!”
李恪彻底懵了,喃喃道:“父皇,儿臣确实是毫不知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事实面前,你还在装糊涂,你当朕真的昏聩无能了吗?李恪呀李恪,枉费朕这么多年对你苦心栽培,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你表面恭顺,暗中却心如蛇蝎,阴谋篡逆,朕真是瞎了眼,错看了你这个狼崽子!”李世民愈发激动,骂到极致,眼圈泛红,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父皇!您不要说了!”李恪泣不成声。
李承乾见机会来了,赶紧趁热打铁,上前劝道:“父皇,三弟谋反,罪行累累,连儿臣都义愤填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以解心头之恨,请父皇当机立断,将其处死,以振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