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爬起来,斜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大汉,“他娘的,活腻味了?敢触老子的霉头!识相的快滚,不然老子废了你!”
张小七看向身边几个被强抢的女孩子,她们都只有十四五岁大,发髻散乱,俏脸上混杂着泪水和血痕,衣服也被撕破了,浑身颤抖蜷缩在一起,不停地抽泣着。
“畜生!跑到这来撒野!我宰了你们!”张小七真的被激怒了,冲上去一手一个将两人拎起来,往地上一砸,“去死吧!”
俩突厥人没想到来人这么横,这下可真要命了,一下就被摔得七荤八素,一张嘴黄汤绿沫子吐了一地,二话没说,一阵抽搐,昏厥了过去。
张小七上前还要接着打,就听远处一声高叫,“住手!”一队士兵冲上来,将现场包围。
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鼻孔朝着天,傲气非常,正是太子府的少詹事马从善!
这老家伙跑到长孙无忌那里请了旨意,全权负责突厥将领抢亲之事。
有了仗势,他自是有恃无恐,用手点着张小七的鼻子,骂道:“呔!大胆狂徒!竟敢在元宵夜寻衅斗殴,公然闹事,你该当何罪!”
张小七将两个突厥人往地上一撇,看向他,“你,你是干啥的?”
“哎呦呵!小小贱民也敢质问本官?你这狗胆子也够大的,告诉你,本官就是官府,本官就是朝廷!”
张小七一听,满腔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他娘的!突厥人在你眼皮底下强抢民女,你不管,老子替你们出手,你们又跑来治老子的罪,你他娘算哪门子官府,哪门子朝廷?我打死你!”
“哎!小子!想找死,好啊,本官叫你死个明白!你看看这是什么!”马从善将一面圣旨从怀里掏了出来。
“是什么?”张小七一下愣住了。
“圣旨不认识吗?恩?”
周围观望的老百姓一看,这还了得,呼呼啦啦,霎时间跪倒了一大片。
张小七只得也跟着跪下来。
马从善洋洋得意,哼了一声,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尝闻周公吐哺捉发,而万众归心;昭王卑身厚币,而一国束手。阴山一役,海内初平,朕心甚慰,然得宠思辱,居安虑危,西北戎狄之祸,不可不察之。
今北疆初定,突厥新附,草原黎庶无不翘首以望华夏,朕心念之,愿两族交融,共扶社稷。
兹有突厥降将十数员往投京师,朕顾念其挚诚,赐其于元宵佳节挑选汉女为妻,以合我朝之旧俗,凡所选之女,皆有厚赏。朕心殷殷,望军民人等体察之,钦此!”
马从善念完,将圣旨卷好,往怀里一揣,“怎么样!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怎会这样?”张小七惊诧万分,一时不知所措。
“哼!来呀!将此人给我拿下,受伤的将领送太医署诊治,所挑女子一并带走!”
军兵们冲上去,连扯带拽。
几名女孩子不堪其辱,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救命!救命啊!”
她们的父母亲人扑过来,抱住军兵的大腿,连声哀求:“军爷,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家小女吧!小老儿给你磕头了!”言罢,痛哭流涕,咣咣咣!一个劲地嗑响头。
“滚!闲杂人等都散开,不然按抗旨论处!”军兵可不管那些,抬脚就踹。
围观的百姓无不掩面,不忍再看下去。
“等等!”张小七挣脱开上来绑缚他的士兵,“我说那个当官的,你他娘的抓人,可问过这些女子是否愿意?”
“笑话!人家突厥将领选老婆,还需要请示你们这些贱民?”马从善嗤笑一声,“怎么着,圣上的旨意,你也敢违抗吗?”
“抗旨又如何!这事老子管定了!”张小七一转身,一溜气就将一众军兵打翻在地。
马从善大惊,“你,你是何人?”
“张小七!”
“张小七?”马从善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换了一张嘴脸,“哦?呵呵,张小七,行,是条好汉,你当真想救这些小女子?”
“当然!”
“好!其实本官何尝不同情她们!奈何上命难违呀,不如这样,若是你肯站在这里不动,让我的士兵砍你三刀,本官便网开一面,放过她们,你看如何?”
张小七回头看看那些在一起抱头痛哭的老弱妇孺,“我能相信你吗?”
“诶!你不是大英雄嘛,这正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呀!再说,你抗旨不遵已是杀头的罪过,不如舍你一条命救这些女子,何乐而不为呢?”
“那好,你可要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
张小七摆好了架势,腰眼较劲,气运丹田,大喊一声,“来吧!”
“你们给我上,砍死他!”马从善急叫到。
一个军兵跳起来,举刀便砍,张小七运气用肩膀一顶,直接将他扛飞了出去。
另一个士兵趁张小七没注意,一刀刺向他的大腿,一下就扎了血窟窿,血流如注。
张小七难忍剧痛,单膝跪倒。
马从善急了,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你们都傻呀,给我砍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