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旅帅正在帐中训话,见俩小子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急忙喝退左右,满脸不高兴地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个时候来!故意让我难堪吗!”
“叔,这小兵我一刻都不想当了!天天受那老东西的气,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升官?”闷头一脸凄苦地抱怨道。
拐子六也跟着说:“是呀,旅帅,小少爷寄人篱下,度日如年。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全指望着您呢,您不能眼睁睁地看您侄子受委屈呀!”
王旅帅闻言,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两个人怒道:“两个不长进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我!你们自己挣不到军功,让我怎么提拔你们?”说到这,王旅帅干咳了几声,朝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俩小子心领神会,跑到帐外把门口的卫兵支走,又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返回来等着旅帅拿主意。
王旅帅顿了顿,对闷子讲道:“这次军粮堡大捷的战功,我已经写上你的名字,给苏将军报上去了!但是,这次功劳太大,你们火的那几个人又都知道内情,所以下个月庆功会封赏之前,你一定要想法子把这几个人给我灭口!不能让他们四处乱讲,坏我们的事!”
闷头有些迟疑了,“叔,我们就两个人,现在他们对我们又十分戒备,我们怎么下手啊!”
“废物!什么事都要找我!”王旅帅骂道,无奈地招手让两人凑过来,压低声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通,说完又嘱咐两个人,“记住!办完事,一定要把屁股给我擦干净!要不然,你俩完蛋不说,我也要跟着受连累!”
俩小子连连允诺,“放心吧,叔,您就瞧好吧!”当下,三个人定下奸计,闷头和拐子六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晚上,闷头和拐子六急匆匆地走进营帐,一进帐就大声嚷嚷起来,“来任务了,来任务了,都起来!”
魏火长正给张小七换药,见状,勃然大怒,冲上去骂道:“两个畜生!要是有任务也是我来讲,你们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
张小七赶忙上前拉住魏火长,把他护在身后,对两个人说:“你们不要再难为火长了,那功劳我不要了,你们尽管拿去就是。他那么大年纪挺不容易的,我们做晚辈的……”
“少废话了!丑八怪!”还没等张小七说完,闷头就打断道,“这是我叔下的军令,你们谁敢违抗?”说着,把手中的令牌一亮,“你们看看!真的假的!”
众人一看,全不言语了。闷头接着说:“今天晚上有一批粮草辎重要送过来,我叔派我们去半路上护送,现在就动身!”
一个兄弟说道:“小七的伤还没好利索,他不用去了吧!”
“一个都不能少!这是军令!”闷头厉声道。
“没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再说你们都去了,我也会担心的!”
众人没有办法,各自穿戴好,出发了。
几个人跟着闷头和拐子六一路跃马扬鞭往前赶路,跑了将近一个时辰,魏火长疑惑地问道:“不对啊,这路怎么越走越偏呢,前面都是荒山野岭了,粮草车不走官道吗?”
“这次怕被人劫粮,所以走的是小路,赶紧走!延误了时辰,拿你是问!”闷头头也不回地催促着,又拍马加快速度在前面飞奔,众人只好紧紧跟随。
又过了半个时辰,夜色愈发浓郁,应该已经过了子时,周围的景色渐渐变成了荒凉的戈壁滩,怪石突兀,阴风怒号,乱石掩映中竟然还能看到零零落落的白骨。
众人都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一个士兵悄声说道:“火长,这俩小子大半夜把我们带到这鬼地方来,不会是要害我们吧!”
魏火长轻叹了一声,回道:“没办法,他们手里有令牌,要是我们不去,就是违反将令,还是一样没命,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
张小七神情坚毅地扭回头看向魏火长,“放心吧,小七拼了性命也会保你们周全的!”
正说话间,前面闷头的坐骑突然越跑越快,甩开众人,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回事?”众人赶紧停下马,警惕地四处寻找。
“你们怎么不走了?”拐子六不知何时落在了后面,才气喘吁吁地赶上来。
“闷头呢?”张小七手扶着刀柄,质问道。
“那前头的不是吗?”拐子六用手一指。
众人看回去,闷头果然又出现在了前面不远处,正拿着令牌大骂呢,“你们到底走不走?耽误了时辰,我让你们谁也甭想活!”
拐子六也在后面催促道:“走!快点走!他叔怪罪下来,你们谁也担待不起!”
众人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赶路,可是刚跑了几步,几个人就感到身子突然往下一沉,随后胯下的坐骑猛烈地嘶叫乱蹬起来,魏火长大叫道:“不好!这儿是淤泥坑!我们要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