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七放下刀,一脸轻蔑,冷冷地说了句,“怂货,爬下山去,向我家皇上磕头请罪!”
“是、是!”
须臾,高延寿跪爬下山,拜倒了在李世民的脚边。
大获全胜,杀敌两万多余人,缴获战马一万匹,牛五万头,明光战铠万领,各种军械不计其数。
李世民在俘虏中择选酋长三千五百名,授以军职,令其迁入内地,坑杀助纣为虐的靺鞨人三千三百人,其余俘虏全部释放。
至此,高句丽举国震恐,后黄、银城两城守军自拔逃遁,数百里内无复人烟。
七月初,李世民引兵继续攻打安市城。
安市城主杨万春率兵凭险据守。
苦战旬月未果,战事遇挫,众将在中军帐中商议。
李世民提议道:“安市城险,极难攻克,我军兵力又有些捉襟见肘,朕以为,不如先南去建安,与张亮合兵,拿下建安城后,再回军进攻安市,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李勣言道:“不可,皇上,如今我军粮草皆由辽东城供给,建安偏远,粮草运送困难,一旦建安城久攻不下,而杨万春又出兵断我粮道,则形势危矣!”
“那么,乌骨城兵力空虚,可以朝至夕克,我们绕过安市,先拿下乌骨,再直扑平壤,你们看如何?”
李勣想了想,“恩,此计倒是可行!”
李道宗也道:“皇上此计甚好,你可以下旨令张亮放弃攻打建安城,去乌骨与我军汇合,那样我们就又有了七万多人马,而平壤的十五万精锐已被我军消灭于六山,此时必然城中空虚,我军再以雷霆之势攻之,则平壤唾手可得!”
李世民频频点头,刚要做决定。
长孙无忌竭力阻止道:“皇上,万万不可呀!”
“辅机为何阻朕?”
“皇上,此举太过危险了,您想过没有,盘踞在新城、安市、建安的敌兵加在一起,有近二十万众,若我们兵发平壤,他们很可能尾随而至,断我们的归路,使我们腹背受敌,而且即便我们攻克了平壤,抓住了盖苏文,也不一定能保证让他们放下武器。万一我们作战失利,被困在敌境中,里无粮台,外无救兵,再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长孙大人的观点,我不敢苟同!”李道宗愤然道,“皇上,我军一路所向披靡,士气正盛,就不怕与敌军野战,如果那十多万敌军胆敢出城追来,我们正好将他们一举击溃!现在正是咱们攻下平壤的最好时机,一味地瞻前顾后,只能贻误战机呀!皇上!”
张小七也插了一句,“皇上,江夏王所言甚是,这高句丽的城池修得跟铁桶似的,咱们要是挨个打,得打到什么时候?再过一个多月就该入秋了,到时天寒地冻,这仗就更没法打了!”
这时,长孙无忌突然起身,跪了下来,“皇上!听臣一言吧,您是万金之躯,怎能亲临险地呀?仗打不了,我们大不了撤兵,可您的安危胜过一切呀!还有你们这些将军,保护好皇上是你们的责任,你们怎么能只顾着自己立功,不为皇上着想啊?”
张小七不服,还想说话,一旁的程怀亮忙把他拉住了,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
李世民皱紧了眉头,思忖再三,“唉,方今太子年幼,西边的吐蕃和北边的薛延陀都虎视眈眈,观望咱们的战事,欲图不轨,朕确实不能出事,景仁现在情况如何了?”
长孙无忌回道:“情况不太乐观哪!岑大人连日随军奔波,忙于军需调度,操劳过度,病势愈发沉重了,吴王殿下一直在他身边陪护。”
“恩,也罢,不必冒险了,且加紧攻打安市城!”
“臣等遵旨!”
数日后,李世民心情烦躁,又带着众将来到城下观察战况。
李勣就说:“这些日子,敌军一直龟缩在城中,连头都不敢露,任凭臣等讨敌骂阵,就是不出来,士兵们有劲使不上,都很愤懑。”
“其实朕何尝不是如此,这群鼠辈真真可恶!”
他们正说话间,忽而城头上敌兵们大声鼓噪起来,“啊!杀了大唐的皇帝老儿,让他有来无回!杀啊!”“啪啪啪啪啪!”射下一堆箭来。
李世民勃然大怒,“狗贼!竟敢欺辱于朕!”
李勣也气得火冒三丈,对李世民施礼道:“皇上!这群贼子大逆不道,臣请皇上准许臣,破城之日杀光城中所有男子!”
“不必多言,给朕攻城!”
之后,又猛攻了月余,可安市城中的士兵唯恐城破被杀,愈发众志成城,死命坚守,直到九月中旬,依旧没有攻下城池。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粮草也快要用完了。
长孙无忌便建议李世民撤军。
李世民心有不甘,向李勣抱怨道:“懋功,你不该说杀光城中百姓的话呀,如此一来,坚定了他们守城的决心,我们便更难打了!”
李勣忙跪下来,“是,臣一时激愤,胡言乱语,坏了大事,请皇上降罪!”
“唉,罢了!建安那边的战况如何?张亮可拿下城池了?”
长孙无忌回道:“皇上,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张亮也在昼夜攻城,只是至今还未攻克。”
“这个废物!朕给了他那么多军队,他打了快三个月了,连个小小的建安都拿不下!气煞朕也!”
正这时,李恪哭着走进帐中,声音哽咽,“父皇!岑师父他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