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静宜轻笑一声:“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若是对她让了步,她就会以为你是好欺负的,变了法地从你手里讨好处。若你一直硬气下去,她讨不到好处自然会学乖了。”
袁默低下头仔细一想,好像真是这个道理,钱老婆子以前还没这么嚣张,就是最近几年,发现他是个好脾气的人后才越来越能闹腾的。
他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好,我就听您的,不去找她了,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半山腰的破旧茅草房里,钱婆婆的儿媳妇裹着个破旧的大花袄来来回回晃了无数趟,时不时还伸头往外看看,再叹口气。
钱婆婆听着她的叹气声直冒火:“你唉什么唉?晦气娘们,老老实实坐一会儿不行吗?”
儿媳妇转过头,一脸苦相,“娘,我看别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了,咱们要等到啥时候啊?”
“急什么,他们不是还没走吗,等走了再说。”钱婆婆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
“等他们走了不就晚了吗?”儿媳妇是个急脾气,眼巴巴地瞅着自家婆婆道:“娘,您到底在等啥啊?那小姑娘说得清清楚楚,不会让咱占一点便宜,您还跟他们杠啥?”
钱婆婆不以为意地翻了下眼皮,“他们哪一次不是这样说的,最后呢?最后不还是得乖乖向老娘认输?”
说到这,她眉间浮现出骄傲的神色,“等着吧,袁默那小子肯定会过来请我们的,到时候老娘再好好跟他谈条件。”
儿媳妇想到自家婆婆以前的战绩,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一家人从天亮等到天黑,愣是没等到一个人进他家门。
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儿媳妇又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出去问问到底啥情况,万一他们今天夜里都走了,咱们可就完犊子了。”
钱婆婆心里也有点着急,所以并没有站出来阻拦,只是在她出门前特意叮嘱了一句:“问咱们村其他人就行了,千万别找袁默那小子。”
儿媳妇摸黑出了门,过了大约半刻钟才摸回家。
一进门,她便被钱婆婆拽住了胳膊,“咋样,问清楚了吗?”
儿媳妇打着哆嗦回道:“隔壁婶子说今天西袁村也在搬家,一时间有点忙不过来,咱们村可以稍微往后放放,等明个再般。”
“我就说,他们不可能走得那么急。”钱婆婆松了手,又放心地躺回被窝,“咱们先晾他一夜,明天一早袁默就该过来喊我们收拾东西了,都安心睡吧。”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半夜忽然刮起了狂风,整座山都充斥着狂风呼啸的怒吼声,吹得人心惶惶。
袁大壮的媳妇被那骇人的声音惊醒,睡眼朦胧地推了下袁大壮,“大壮,你听听外头的声音,不会真发生雪崩吧?”
“胡说什么呢?这风前几天又不是没刮过,赶紧睡吧,不会有事的。”袁大壮伸出胳膊揽住自家媳妇的肩膀,硬是将人拉进了被窝。
大壮媳妇还是睡不着觉,一颗砰砰直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偏过头,扯了旁边人的衣裳,“我们还是听施姑娘的话,搬到县城去住吧。”
“咱们村想搬走的今天已经走完了,你现在说这个有啥用,还不如多睡会。”袁大壮随口敷衍了一句,翻过身子要继续睡。
这时候大壮媳妇突然坐了起来,带起的冷风吹得他一个激灵。
“你干啥呢,咋一惊一乍的?”
大壮媳妇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声音紧张地念道:“大壮,你听听外头是什么声音?”
这时候袁大壮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那声音实在很诡异,有点像大河泄洪的声音,而且他家的房屋也跟着那声音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