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相不相信,证据就摆在了眼前。
最终李清河拍板定案,岑六和伙计以恶意纵火罪每人被判三十杖,羁押五年,没收所有财产。
案子结束后,云袅袅气冲冲地走出衙门,往马车上爬时王佑仁在后面叫住了她。
“大小姐,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您要是心里不高兴,尽管罚我就是了。”
云袅袅回头,脸上好像有火焰在熊熊燃烧,“罚你?罚你我的损失就能回来吗?”
“不能。”王佑仁脸色灰败地底下头,“我只是想让大小姐高兴一些。”
“想让我高兴一些?”云袅袅目光一转,眼中蹭地亮起光,“那就去杀了背叛我的人!”
撂下这句话,她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丢下王佑仁和孙越灰头土脸地站在原地。
王佑仁在衙门旁站了许久,最终转头向某个狭窄的街道走去。
孙越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你还真要听大小姐的,杀了岑六和那小伙计?”
王佑仁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难明。
“你可要想好了,在官差眼皮子底下动手,万一被发现了,脱身就难了。”孙越不甘心地拽住了他的袖子,“你明明知道大小姐是故意的,她就是看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想让你去死!”
“孙越,你走吧,继续跟着大小姐或者去别的地方,只要不跟着我就行。”
王佑仁将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扭头要走,结果又被他强硬地拉住了。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我们回去求求大小姐吧,求她为你配置解药。只要解了毒,咱们兄弟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
王佑仁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孙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就算大小姐能原谅他,施静宜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说完,他再次扯出袖子,大步向小巷子走去。
这时的阳光已经很繁盛了,大片大片的阳光模糊了小巷的边界,他眯着眼睛站在暗处往前看,好像在小巷的尽头看到了那个身穿粉面桃花的年轻姑娘。
她穿着粉色绣花襦裙,梳着乖巧的发髻,眉目温婉地对着他笑。
“这位大哥,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开口的瞬间,天空纷纷扬扬飘起了细雨,那雨滴落到他的心口,砸得心房泛起了阵阵涟漪。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那个语笑嫣然的姑娘好像早就消失不见了,又好像永远活在了他的心里。
“表哥!”孙越站在街角望着他,“我想回老家了,做完这件事你也回家吧。”
他没有回头,但轻轻地点了下头,“好,等这件事回去了,我们就回家。”
王佑仁告别了孙越,慢慢穿过小巷,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农宅。
他花了二两银子从赤脚大夫手里买下一剂毒药,然后又在路边的小酒馆喝了两坛寡淡的高粱酒。
做完这一切,他目的明确地奔向抱月居。
他要下毒。
毒的不是岑六和伙计,而是罪魁祸首施静宜。
只有除掉施静宜,他心中的姑娘才回变成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