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庆守一脸懵逼,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新的,很干净,而且还都是牌子货,这小姑娘怎么看自己,就像防贼一样?
妈的,老子一个堂堂的酿酒管理局局长,不说是多大的官儿,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是在单位还是在家属区,谁见了不得笑着打声招呼,问一句曹局长好。
可到了江州,先是被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儿刁难,手指差点被窗户夹断了,接着又差点被卡车压死,折腾了一天,现在又被招待所一个小服务员瞧不起,这让他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蹿。
“砰!”
鲁庆守憋了一天的火气,这一刻彻底释放出来,一巴掌拍在吧台上,厉声吼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一个服务员,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理,立刻让你们领导下来,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让你们统统下岗。”
小服务员吓了一跳,这时三名保卫科职工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快步走过来。
小服务员一指鲁庆守:“姚哥,这个家伙是神经病,快点把他弄出去。”
姚哥三十多岁,长得膀大腰圆的,一点都没客气,在后面搂住鲁庆守的脖子。
另外两名保安,一边一个,架着鲁庆守往外拖。
“我是省工业厅酿酒管理局局长鲁庆守,是到江州酒厂来考察的,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鲁庆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但内心的倔强,让他不停的挣扎,一声声的怒吼着。
“你们完了,你们完了,我要让你们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扑通一声,鲁庆守被扔到了台阶下,摔得他噶一声,差点断了气。
姚哥哼了一声:“有多远滚多远,要是还敢进来惹事儿,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这个年代能在招待所上班的,如果没有关系,打破脑袋你都进不来。
而且招待所大多数都是正式职工,就算有临时工,那也都是关系户。
所以鲁庆守的威胁,不管是服务员还是保卫科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
何况,没人相信他的话。因为省里来的考察组,都已经住进来了。
你说你是考察组的,难道自己住在几楼都不知道了吗?
还说自己是什么局长,哪一个局长能像你那样,鬼鬼祟祟的。
小服务员没吐他满脸口水,都算素质好。
鲁庆守感觉到,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他呲牙咧嘴,很是狼狈的在地上爬起来。
飘了一天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往下掉落,鲁庆守无语的仰首望着天空。
这时耳边传来了凄美的二胡声,每一个音符随风飘过来,都撞在了他内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傻子,别挡路,滚开。”
几个摇摇晃晃的醉汉走过来,其中一个家伙,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
鲁庆守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这一次他哭了,眼泪在眼角滴落。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抛弃的孤儿,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那首凄美的二胡声,依然不停的往他耳朵里钻,来到江州后。
一幕幕所受的委屈,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让他更加委屈了。
眼泪居然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可是工业厅酿酒管理局局长,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还有这个可恶的,让人讨厌的二胡声,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个家伙歪过头,看到对面路灯下坐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裹着露着棉絮的破棉被,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拉着二胡。
虽然这位老者看起来很是落魄,但二胡拉的是很好,而且看起来非常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