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生拿着电话,迟疑着,然后啪的一下,放下了电话。
他妈的,让老子给你李兴权陪绑,我他妈的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平时我也就是往自己兜里弄点小钱儿,查出来顶多就是进去待着。
十年八年都无所谓,老子天天能看到从东边升起的太阳。
可这个电话一打出去,就是对抗组织,对抗审查,这可比他弄那点钱罪大多了。
谢敏生拿起烟点了一根,吧嗒吧嗒的抽着,本来不小的办公室,很快就被他弄得乌烟瘴气。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这个家伙起身就走,出了办公楼,连秘书和司机都没叫,开着车就走了。
他刚走没有几分钟,赖青宇的车也驶出了大门。
柳正明站在窗前,看着两辆车先后离开,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刘京站在他身边,手上捧着一杯茶:“你说,他们两个去哪了?”
柳正明背着手:“他们只有两条路走,一条就是等着接受调查,另一条就去自首,主动接受调查。”
刘京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然后喝了一口:“老柳啊,你这暖壶里的水放几天了,茶都泡不开。”
柳正明笑着说道:“昨天的,小于去办事了,早上没来,我也没让人去打水。”
刘京没有问柳正明的秘书去哪了,然后看向外面的大门口:“你说,他们会老实的等着,或者去自首吗?”
柳正明说道:“赖青宇和谢敏生都是聪明人,他们肯定会有自己的打算。”
“李兴权呢?”刘京扭头看了柳正明一眼。
“李兴权。”柳正明拿出烟点了一根:“他做事一向霸道,肯定要挣扎挣扎的。”
刘京笑了:“你倒是把李兴权看透了。”
柳正明抽了口烟:“这一年多,我就琢磨他了。”
刘京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你就没琢磨琢磨我?”
柳正明很痛快的承认道:“琢磨了,但是我没琢磨透。比如现在,你居然跟我是一条船上的,到现在我还迷糊呢。”
刘京眨了眨眼,紧接着又是哈哈大笑:“老柳,我怎么听着,你像个独守闺房的怨妇呢?”
柳正明一脸的无奈:“这一段时间我觉都睡不好,一直在琢磨你是谁的人。”
刘京拍拍柳正明的肩膀,玩笑的说道:“真是对不住了您老人家了,让您困扰成这样。”
“你就不能跟我说明白?”柳正明没好气的看了刘京一眼:“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儿。”
刘京捧着茶杯,迈着方步往外走:“食王禄理朝纲,忠心那啊……可……表,龙图阁大学士我监管型曹,日断呐阳,夜断呐阴,呐神鬼难晓。
虎头铡除去了那恶霸土豪,追魂鞭照妖镜把妖魔掸扫,法堂上比森罗呐不差分毫,有冤枉开……”
目送着刘京出了办公室,一段铡判官被刘京唱得字正腔圆,一直在柳正明耳边回绕。
“哈!”柳正明轻笑一声:“我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然后他再一次看向窗外,眼里流露着一丝疑惑。
事情到了现在,东院儿那位班长,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要是跟李兴权比较,那位才是范家的嫡系。
李兴权坐在办公室,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都过了快一个小时了,谢敏生居然没有过来见他,这让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