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东看了看时间,快三点半了,要不是外面下雨,在有半个小时就天亮了。
简秋躺下来,侧着身子,胳膊和大腿搭在周安东身上。
“再睡一会。”
周安东拉住灯绳关了灯,屋子又陷入黑暗。
这个时候,外面的雷声已经不再那么密集,但听声音雨势却没减。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安东也睡着了,当他再醒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伸手摸到烟,拿出一根刚要点着,想到苏苏,又把烟放到了烟盒里。
他这一动,简秋也醒了:“几点了!”
周安东说道:“八点半了。”
简秋坐起来,拉开窗帘,大雨还在哗哗下着。
“早上阿姨和叔叔没喂鸡和驴,太消停了。”
“这么大的雨还喂啥,一顿也饿不死。”
周安东烟瘾犯了,只能起来去外屋地抽。
他刚把烟点着,对面屋就有了动静,时间不长袁颖老公公出来了。
“叔,这么大雨,今天不去学校了吧。”周安东拿出烟,又给陈源林点了一根。
“这么大的雨,不去了!”陈源林摇头:“孩子们都放假了,去学校也没啥大事儿。”
周安东把自己屁股下的小板凳递给陈源林:“叔,你坐!”
“你坐吧!”
陈源林摆摆手,去了屋里又拿出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周安东旁边。
“我听陈远说,你要投资袁红彪的石灰石矿?”
“不是我要投,而是不得不投。”周安东说道:“这段时间,凭我对袁红彪的了解,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我要在振兴村儿投资,就必须要把这个不稳定因素稳定住。”
“袁红彪是个祸害,但他从来都不祸害咱振兴村儿。”陈源林拿着烟,抽了一口,“一是有老支书镇着,他不敢在村儿里乱来。
二是村儿里都沾亲带故,他要是敢对相亲们下手,他们家就不用在村儿里立足了,脊梁骨都得被戳断了。
但是利益达到一定程度,袁红彪肯定会铤而走险。你要是不给他投资,他还真有可能干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周安东一笑:“这也是我担心的,但你放心,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坑的。”
陈源林沉思了一下:“有一件事儿,你心里要有个数。几年前,石灰石矿出现一次大矿难,死了好几个。
但被袁红彪威胁又恐吓的,遇难旷工家属没人敢闹。可这股怨气没出,憋了好几年,这就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
如果你跟袁红彪合作,被有心人利用,把这颗炸弹引爆,所有人的怨气都会发泄到你身上。”
周安东敲了敲脑袋:“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但是您这么一说,真要有人引爆这颗炸弹,那就有可能是袁红彪自己。”
“对!”陈源林笑了笑:“以袁红彪的性格,要吞了你投资的钱,一点一点报假账太慢了,他等不了,也太危险。
而你成为了矿场的大股东,曾经那场矿难遗留下来的问题,就会成为他手里攻击你的武器。一旦闹起来,袁红彪肯定会躲起来,作为大股东,只能由你出面解决。”
周安东弹了弹烟头,接过话头儿:“那些人在袁红彪的授意下,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这个时候,就是他彻底跟我撕破脸的时候。
他会利用一切手段,冻结资金账户,我要想解决问题,就只能自己掏腰包。可这是矿场遗留问题,我自然不甘心自己掏钱,给他擦屁股。
可我要是不管,那些遇难旷工家属肯定会越闹越大,对我个人形象和集团形象,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