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鱼却手腕一翻,像是回神过来,翻了个白眼,“宫老爷子,您说什么?”
宫老爷子伸到一半的手顿住。
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我刚刚不是护着两个崽子才没助你么,再说了,你那阴阳术都快逆天了,哪儿用得着我一个老头子啊?”
迟小鱼却飞了他一个眼刀,“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心里那点小九九。想打我那焚秽炉的主意吧?”
宫老爷子心思被戳破,又干笑,“没,没,没。”
迟小鱼却不再理他,从小兜里掏了个玉瓶将那命魂装好,又去收拾了恢复沉寂的香炉。
郎辉十分主动地上前帮她拎了箱子,看向迟小鱼的眼神,就跟看活神仙似的。
迟小鱼有些好笑,转脸对宫老爷子道别,“我走啦,老爷子,下回再来看你哦。”
宫老爷子一直显得有些油滑的脸上,这时候,终于露出一点不舍来。
像送别离家孩子的老人,对着迟小鱼摆了摆手。
等她走了几步,忽然又问:“丫头,你拿那命魂,难道是……”
视线在郎镜身上一转。
迟小鱼笑了笑,也看了眼郎镜,点头,“嗯。”
宫老爷子眉头一皱,顿了半秒,“你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不怕天道反噬,害了自个儿么?”
郎镜脚步一滞。
迟小鱼却笑着没回答,只是朝老人家又摆了摆手,便跟着两个男人走远了。
宫老爷子站在启明星渐起的天光下,摇了摇头。
一转身,便见脚边有个东西。
拣起一看,居然是那画皮的画心,两百二十年的修为。
“这丫头,什么时候留的……”
宫老爷子笑了,拿着画心,一步一步缓缓回到了石屋里。
走到车边的郎镜不知道想到什么。
回头一看。
就见,那原本在夜色下空旷荒芜的平地上,在天光微亮的晨曦中,露出一座石头堆砌长满青苔的佛龛。
佛龛里早没了佛像,唯有前头,蹲着一尊陈旧已被风化破损的守护石犬。
孤孤单单地,坚守在那里,看着空远的远方。
一颗明亮的启明星,在那佛龛上面的天空,缓缓升起。
……
回去的路上,原本是郎镜开车,郎辉坐在副驾驶。
两人见迟小鱼面露疲色,便想着让她好好休息一会。
可郎镜却突然想起之前迟小鱼那次施法过后,手指的冰冷,还是中途停车,去摸了摸已经睡着的迟小鱼的脸和手。
果然冷得吓人!
当即下车坐到后车座,一边将外套脱下,仔细地给她盖好,一边小心地将人抱进怀里。
“大哥,辛苦你开车吧。小鱼身上冷得厉害,我抱她一会。”
郎辉哪有不答应的,连忙坐到驾驶座,开着车,还担心地问,“小大师没事吧?是不是冻着了?要不直接去医院?”
郎镜心疼地看怀里的小家伙,这样的动静都没醒过来,可想而知是有多累。
摇头,“去我那儿吧。先让她休息。”
郎辉点头,忍不住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镜子,我这一夜真是把这几十年的世界观给毁得渣都不剩。你说,小大师不会真是神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