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戒刀冲天而起,那持刀大妖被剑气轰飞数十里,直接出局。
“当心!!”
老鬼目眦欲裂,祭出青钟猛然放大,有如山岳一般,挡在他和陶岗身前。
“铛!!!”
一声巨响,那青铜巨钟被碧海狂澜轰得满是裂纹,顷刻之间横推两头大妖,倒退十里地,将一方山岭直接夷为平地。
那老妪祭出的神锁刹那间被剑气绞得粉碎,生死刹那,极力祭出手中木杖,想要抵挡山鬼那一剑的威势,可也只是徒然!
木杖被剑九斩得四分五裂,那老妪衣衫尽裂,被一剑轰入山林深处,不知死活。
死寂。
白泽深吸一口气,只觉神魂颠倒。
他有想过山鬼很猛,可没想到山鬼这么猛!
这一刻,那天地间仗剑傲然而立的道袍少年,仿佛就是一位气吞山河的绝世剑仙,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经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老鬼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闷哼一声,剑气过境,大地千疮百孔,滚滚烟尘冲天而起。
眼前那恐怖的景象,让这位沉睡千年苏醒的大妖难以置信,只觉一颗道心被彻底击碎,一瞬间仿佛两只脚同时迈入迟暮,怔怔地看着那衣袂翻飞的持剑少年,满心苦涩。
“陶岗,我们竟然输得如此彻底……”
老鬼声音嘶哑。
“真让人难以相信。”陶岗脸色苍白,看向那滚滚烟尘当中,那道模糊的身影,说道:“这小子……委实谦虚了些。这哪里是大剑修,这分明是剑道宗师才能斩出的一剑……”
“妈的巴子,夜枭那孙子究竟往族里带回了什么怪物!我等竟然还妄想留他在我风族诞下子嗣……”
“可如此看来,少主被他掳去,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不是吗?”陶岗说道,“至少这小子没有赶尽杀绝,否则刚才那一剑,我们都得死。”
老鬼沉默不语。
“或许,应该想办法把黄缨送到他身边……就说她要贴身照顾少主。”
老鬼看疯子一样瞪着陶岗,擦掉嘴角的血迹,低声道:“你是认真的?”
“相信我,没有人能过美人关。”陶岗自信道,“尤其是少年英雄。”
白泽连续两口鲸吞,运转《纯阳真经》,炼化天地灵气,补充体内几乎亏空的真气,隔空喊话;“各位前辈,晚辈可以走了吗?”
听到这话,老鬼的鼻子几乎气歪了,说道:“道长折煞老朽了,这天大地大,何处道长去不得?哪里轮得到我们几个老骨头点头同意。”
白泽正要说话,只见那老妪破空而来,浑身是血,声音嘶哑道:“还请这位……道长信守承诺,离开孤山后,放我们少主自由。”
“这是自然。”白泽笑道,“我一早就说过,离开孤山,便会放你们少主回去。我也无意与你们风族为敌,可无奈,不打一架,你们好像不愿意听我多说。得罪了。”
说罢就要离开此处。
“道友且慢!”陶岗突然开口。
“还有何事?”白泽问道。
“道友,我家少主娇贵惯了,怕惹怒道友。”陶岗说道,“能否请道友稍等片刻,我族愿意派一位小辈随行,照顾道友和我家少主的起居。”
老鬼闻言,瞪了陶岗一眼。
“大可不必。”白泽说道,“离开孤山,不过三五日而已,不必麻烦。”
陶岗还要再说什么,老鬼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他适可而止。
三人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白泽破空而去。
“老鬼,你拦着我做什么?”白泽走后,陶岗不满地瞪了老鬼一眼。
“糊涂。”老鬼说道,“那小子俨然是不近女色,恐怕修的是道门极为高深的太上忘情之法。”
“这你也能看出来?”陶岗嗤之以鼻,“若是黄缨那孩子出手,必然能够拿下。”
“你老了,莫非也瞎了?”老鬼说道,“洞天当中,要送那小子出去的,不就是黄缨?”
陶岗愣了一下,随后还是不服,说道:“一次失手很正常,若是能够朝夕相处,我就不信那小子能把持得住!”
“别说了。”那老妪狠狠地咳嗽两声,干枯的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嘴上,待拿来时,拳上满是血迹,“为今之计,我等要好好恢复修为了……这次让那先天道胎的小子跑掉,的确可惜。可陶岗说的对,此事未必就没有转机。”
“眼下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磨砺那些小辈。圣路重启在即,如今一个白泽,已经能盖压我风族已经出世的年轻一辈,如此下去,我风族如何能在成圣路上杀出一席之地?”
此话一出,两人尽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