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泼天而来。
宋军龟甲阵下,二队弓箭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在箭雨落下的刹那,将一队弓箭手所持的特制羽箭点燃,同时将手中的火折子传给三队,反手从箭囊中抽出同样包裹着油布的羽箭。
“射!!”先锋将军一声令下。
一队弓箭手站了起来,引弓劲射。
只见一排熊熊燃烧,冒着滚滚黑烟的羽箭冲天而起,声势惊人!
二队紧随其后,火箭冲天而起!
汜水关城头,守军透过盾牌狭窄的缝隙,只见滚滚黑烟冲上城头,炽烈的火光在羽箭狂奔的气劲下竟然不见熄灭,反而周身火光愈来愈盛!
目睹徐贯东八千骑兵狼狈退回城池的守军哪里不清楚这些火箭是什么东西?纷纷惊惶失措。
城头之上,陈守仁的剑侍阿琴目光一凛,真气鼓荡,挥手一掌,便将扑面而来的羽箭扇飞出去。
那些倒卷飞出的火箭直奔宋军阵型而去。
“躲开!!”先锋将军大喊道。
火箭来势汹汹,宋军盾手和弓箭手列阵在一起,哪里有散开的机会?眼见羽箭袭来,盾手仓促之间只能以盾防御。
好在倒卷回来的羽箭数量有限,可饶是如此,仍有十数名盾手的盾牌被烧得登时起火,更有甚者,直接被那羽箭点燃了几名甲士,惊叫着想要卸甲逃窜。
先锋将军眼疾手快,佩剑锵然出鞘,将那几个眼看没得救的甲士砍杀,命令附近盾手隔开距离,避免黑火蔓延。
两波羽箭腾空而起,饶是被阿琴击落近百根,还是有大量携带深渊黑火的羽箭降落汜水关城头。
两军阵型,身负铁甲的毕竟少数,绝大多数甲士仅仅套着竹甲、棉甲。可即便是铁甲,只要被羽箭射中铠甲缝隙里的冬衣,也要登时起火,何况是竹甲和棉甲?
剑侍阿琴就在城头主楼上,那一片的汜水关守军伤亡较轻,可其他地方已经被这两波突如其来的火箭乱了阵脚,只见浓烟在城头各处生起,到处都是惨叫哀嚎。
“推下去,推下去!!”
慌乱之中,弓兵校尉大喊道,想要将那些被羽箭点燃的甲士推下汜水关。
汜水关守军乱了阵脚,同时,有羽箭射中城楼,那座巍峨城楼登时起火,俨然有大火之兆!
“放箭,放箭!!”
宋军先锋将军眼见汜水关守军乱作一团,不断有燃烧的甲士从城头坠落,发出凄厉的惨叫,下令再起一波箭雨。
弓如霹雳弦惊。
宋军弓箭手脱离盾手的掩护,引弓劲射。
顷刻之间,三队弓箭手轮番射击,密密麻麻的箭雨冲天而起,纵使汜水关垒石而立,放眼望去,城头之上也满是密密麻麻的箭羽!
汜水关守军猝不及防,盾手和弓箭手乱作一团,防御和反击同时脱节,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城头之上伏尸遍地,更有甲士身上插了十几根箭,形同刺猬!
“步兵阵列,攻城!”杨承眼见汜水关守军被压制,一声令下,准备攻城。
“弓箭手,给本将往死里射!!”
“杀!!——”
汜水关守军军心大乱。
云天之上,陈守仁手持赤霄,与宋之问杀得难分难解。两人自登天开始,已经拆了近百招。天尊大圆满斗法,如若肉眼凡胎,根本无法捕捉两人的身影,只能看见两股磅礴的剑气纵横交错,几乎要把云霄斩断!
汜水关失势,陈守仁心神不宁,宋之问抓住时机,险胜一招,名剑暖玉交错之间一剑刺伤陈守仁的臂膀。
四境修为,已经是九州二流高手。
如此人物,杀心一起,有万军莫挡之勇!
“小先生莫不是看不起在下?”儒剑宋之问笑道,“此战我军有破釜沉舟之气,小先生如此分神,我倒是要小心出剑了。毕竟学宫与书院同属儒宗,战场分胜负,若决生死,未免伤了和气。”
“儒剑倒是自信。”陈守仁面色凝重。
“小先生若是此刻投降,或许能保留一丝颜面,不会输得太难看。”宋之问笑道。
“你做梦!”陈守仁怒道。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宋之问说道,仗剑而立,风光霁月,“这句诗,还给小先生。”
那方,汜水关弓兵校尉被乱箭射杀。危机时刻,徐贯东终于现身城楼,从战指挥。
“盾手补上,死了一个给我补上一个!”徐贯东厉声喊道,“没死的把弓箭给本将捡起来,反击!!城楼去一队人马灭火,主楼烧了,你们也不用撤回来了!”
“得令!!”
两方人马已经杀红了眼,徐贯东的到来到底鼓舞了士气,汜水关守军开始反击,两军弓弩对射,一时间伤亡人数急剧增长。
“攻城手听令,给老子砸开城门!!”杨承指挥攻城,“其余人马架起梯子,爬上去歼灭郑军!”
“杀!!——”
攻城人马前赴后继,冲向汜水关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