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周虞仰头望天,双手摊开:“因为没有兴趣。”
李令月竟不阻拦,说道:“那你便去江宁赴任吧。”
“能不去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不行。”
“知道便是。”
李令月笑得意味深长,
“你拿了我李家的天子杖,又得大司祭连环计划安排,最终取祝融火精旗,就该你是这一劫的要害人物,你不去江宁,谁去?”
“走。”
周虞拉着吴清清便走。
吴清清回头喊道:“公主,你去洞庭,麻烦帮个忙呀,跟卢老爹,就是范阳卢氏的卢浩说一声,就说我不回去啦!”
周虞也突想起一事,停住问道:“公主,请问当今大唐靖人司之主,那位大司祭尊名贵号?”
李令月说道:“大司祭名叫什么,你就不必知道了。但大司祭说,你必有此问,让我告诉你,他姓聂。”
“姓聂?”
周虞心头猛升一丝异样,却又一时捉摸不清,便不多想,拉着吴清清出了洞窟。
祭起照胆剑,离开衡山,先到左近寻一城,购置干净衣物,
再找一间客栈,各入房中,让店家送热水,沐浴之后,换去血衣,也不住宿,在店家报官请来的衙卫到来之前,纵剑光而去。
嗯,一文钱没付。
二人一路向北,抵达洞庭下游,大江岸边,买船东去。
江水汤汤,船速甚快。
“千里江宁一日还,果然不是假的。”吴清清说道。
周虞好笑道:“是‘千里江陵一日还’,不是我们要去的江宁。”
吴清清恼火道:“你当我不知道吗?江陵、江宁,相距也不远嘛。江宁不就是金陵,现在……哦不对,是以后,金陵市还有个江宁呢。”
周虞摇了摇头,遗憾说道:“隋唐之间,金陵早就不是往日之金陵、建康,再没有‘四十余帝三百秋’,也没有‘南朝四百八十寺’,没有楼台烟雨,没有朱雀桥和乌衣巷……”
吴清清说道:“金陵这个地方,明明虎踞龙盘,却坐不得长命王朝,明明文华天宝,却也常使人丧气失志。李太白就说了,天夺壮士志,长吁别吴京嘛……”
万里送行舟,
夜卧于船上,枕波披星而眠。
翌日上午,
便至江宁境。
麻衣青年和清美姑娘登岸。
目下之江宁,墙垣萧索,枯草萋萋,覆着一层日前落的新雪,冬景更添三分凄凉意味。
江宁靖人司不难找,周虞和吴清清抵达后,直趋正堂,还未见得一人,便听堂中有人震怒喝道:“你们这些狗修行者,以为会喷个火吐个水就厉害啦?
看到没有?
这是润州靖人司司监大人给我的灵符!
灵符知道吗?就是你们这些狗屁什么浑蒙境的小杂毛,一下子能轰死一大堆的东西!
现在江宁靖人司没有司正,当然就该听我这个江宁令的!
少他妈跟老子啰嗦,老子什么场面没拍过?
赶紧的,来三五个人,去江里头,老子要吃正宗的长江刀鱼!mmp,以前有钱都吃不到,被吃绝了,来了大唐,还不让老子吃个爽!?”
周虞和吴清清入堂,
便见几个靖人司司佐服饰的人坐着,一脸忿然。
当中一人,体量颇肥,穿官服,戴管帽,管帽下面头发扎成个丸子,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抬起,似乎想把什么东西凑到嘴边,却又没有,因此显得很不舒坦,于是骂得更加起劲。
“他妈的!管你什么修不修仙,老子带光环的,怕个吊!”
周虞看见此人,瞠目结舌。
吴清清忽地叫道:“马导?!”
那人转头,怒喝道:“谁?谁在喊我?没错,本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马名导,江宁令是也——”
“哈哈!又一个!”
吴清清大笑说道,
“马导,是你啊!你脱了马甲,我照样认识你啊!
你也穿过来啦,还穿成了江宁令?好家伙,太适合你了,你一看就是当狗官的材料!”
“哈?”
马导大惊,“你也是带光环的?还认识我?”
吴清清指了指周虞:“我们都是。”
马导顿时丧气:“原来我不是唯一的天选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