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敖皱眉,摩挲桌上白瓷青花花开富贵的盖碗,道:“将郡主单独拘起来,怕是不妥当吧,毕竟你是仪宾。虽说我乐于见到你对卿卿好,可男人家,后宅若想安宁,就要一碗水端平,你冷落霜琴,偏心卿卿,霜琴自然不忿,她又自诩是金枝玉叶,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一定会找麻烦的。若你雨露均沾,就不会有这个麻烦了。”
岳父大人是给他传授经验呢。可他们想要的根本就不同。他若真玩“雨露均分”的一套,别说他自己这关就过不去,他也将彻底失去一个全新对自己的女人了。他可没忘了,当初与云想容圆房时候她的勉强,还有他如何厚脸皮……好容易得到了她,若再不好好对待,那成了什么了?难道女人的所谓“贤惠”,主动给男人纳妾,就是好的?那只能证明不爱了吧!他可不敢想象如果云想容不在乎的将其他女人推给他,他会有多心慌。
“父亲说的是。这次的事儿是我处理不当。”
他如此虚心受教,云敖受用的很,笑道:“罢了,女人家的事能算什么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做正经事要紧。”
沈奕昀又一次汗颜,后宅的事儿难道能算小事?家里不太平,男人在外头也很难做好事吧。
“父亲大人说的极是。”沈奕昀恭敬应着,主动将话题引到了当今的时局上去。
孟氏这厢憋了满肚子的气,才刚与云敖不过说霜琴郡主有孕,还故意来惊动云想容的事,云敖就将她训斥了一顿,还说:“你这么小家子气的想法,可不要在去交给卿卿,难道女人家这般小性儿还是好事?!”
小性儿,什么叫小性儿?人家都欺负到自己女儿头上来了,他竟然还能置身事外,看来男人真是一个德行,不论什么年纪,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她也就罢了,这辈子都这样了。难道卿卿年纪轻轻的,就要受这种窝囊气?
她又不好劝卿卿如何,还要尽力在她跟前压着气。
云想容眼看着孟氏咔嚓咔嚓啃了一整个苹果,眼睛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什么,自然而然联想父亲身上去,撑着额头试探的问:“莫不是素姨娘他们在府里闹腾事儿了?”
孟氏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摇头,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做母亲的,理当为女儿着想,如今卿卿挺着个大肚子,脸色也不大好,她不但没能好心劝说照顾她,反倒让她来关心自己是不是府里姨娘闹事。她这做娘的,未免太不合格。
“不是,我才刚也不知想什么,就走神了。”孟氏拉着云想容的手拍了拍,道:“娘瞧你脸色不好,底下还不干净?”
“嗯。”云想容知道就算她不说,英姿、玉簪他们也会跟孟氏和韩妈妈说实情,便直言道:“比昨儿多了一些,我看韩妈妈已经命稳婆预备了,想来就是这两天吧。”
“若是现在生产,也不算晚。你不必担心,娘当年生你和宝儿的时候,哪一次都是自己唬的不行,可生产时候却很顺利。”
云想容是七个月时候早产的,本来不该那时候生,却因为刺客从天而降受了惊吓。孟氏本想说些生孩子很容易的话来宽慰她,可脱口而出却现自己那个记忆并不是什么好的。
云想容理解孟氏的心情,笑道:“我知道,我一切都听韩妈妈的,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动弹的不含糊,生产时也没有理由不顺利,娘亲不必担忧。”
孟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怎么说着话又变成女儿来安慰她。
她这个做娘的,好像从来都是躲在女儿身后的那个……
“夫人。”
正当这时玉壶进了屋,站在落地圆光罩边行了礼,道:“夫人,外头闽王的人撤了。”
“撤了?全部?”
“回夫人,撤的一个人都不剩下了。咱们府又恢复正常。后院儿和厨房的丫鬟婆子们都松了口气。”
孟氏其实也是松了口气的,闽王虽说是为了云想容好,可他也不想想那么做回不回让沈奕昀吃味儿。若真是如此,影响了小夫妻的感情,苦的不还是云想容么。
云想容却是眉头紧紧皱着,支起了身子问:“伯爷还在跟我父亲说话?”
“是。”
“他们这会子也得了信儿吧?”
“才刚有人去回了话的。”
云想容沉吟着,沈奕昀既然与闽王闹翻,是肯定不方便见面的,闽王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撤兵,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皇上下了圣旨,逼迫他必须撤走。
她现在很想问问闽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好商议一下对策。可她又不方便出去。她也知道闽王借机围了伯府,一来是为了扰乱皇上耳目,二来也是为了她的安全,免得闲杂人等混进来。她十分害怕,是自己的事情将她连累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