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会傻的认为皇帝是针对他的生母,现在马家已没有当年气势,不值得皇帝如此兴师动众。
那么只有唯一的解释,皇上是针对她的!
然她不过一介弱质女流,皇帝何至于派了这样多的侍卫将慈安宫寝殿团团围住,又不许她随意走动!?
先前在她脑海中的猜测越加成形,云想容的心砰砰乱跳。虽是不愿意也不希望事情会按着这个方向展,但现在看皇帝“炸毛”一反常态的表现,只能猜测定然是沈四反了!
否则皇帝那样的谨慎周密的人,除了谋反,还有什么事能激的他如此作为,连天下臣民的看法也不顾了,就这样火燎腚似的派人来包围了太后的寝宫!
云想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事已生,多想无益。既然跟了沈四,不是就已经做好了要他共进退的准备了么?
沈四反与不反,都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不论生何事,他们一同承担就是了。
云想容娇柔的面庞上有了些失望之色,似为不能下去走走而惋惜,叹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回去歇着吧,劳烦各位了,若有万一,定要来通知我。”
完全是怕死妇人之态。
侍卫们道是,放下了挡在云想容身前的手臂。
云想容则是由英姿和玉簪扶着回了厢房,到了里头的寝室之中,磨蹭了一会儿,吩咐二人将灯熄灭。
云想容根本就没有宽衣解带,而是穿着方才的衣裳,低声在英姿和玉簪耳畔道:“你们做好准备,今夜随时有人会来带咱们出去。”
英姿和玉簪根本不懂生什么了。却也看得出今日事情的蹊跷,听闻夫人如此吩咐,即便不明所以,也都点头,悄声道是。
云想容就抱着暖炉斜歪在暖炕上闭目养神。
她对沈四是有信心的。若他反了朝廷,必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且他绝对不会弃她于不顾,所以他一定会来救她出去,不会让她和未出世的孩子成为皇帝祭旗的祀品。
可是聪明如云想容也深切的明白。如果要营救,最佳的时机其实是在皇帝未现他意图的时候。像今日这般皇帝严密布下防卫,就知若沈奕昀真的谋反,事情就已经败露了。
皇宫禁地,想要营救她出去,且在皇帝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云想容心内虽有焦灼,却也并不害怕,只平静自己的内心,让自己不至于慌乱的无法应付突的状况。
而此刻的御书房中,皇帝却与云想容完全相反,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慈安宫已布置下了?”
“回皇上,已经布置下了,沈夫人和云老夫人的住处都已经派侍卫给围住了。”夏辅国诚惶诚恐做答。
皇帝负手又来回踱了几步,问垂站在地当间儿的尉迟凤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听见说的?怎么就说云咸宁跑出城往辽东去了?”
尉迟凤鸣沉声道:“臣的手下负责监视永昌侯,今日晌午见他独自一人出门去了广岳楼,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用饭罢了,谁知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人出来,就乔装改扮进里头去打探,现人早已经不再那处了。后来有守城门儿的来回,说看到永昌侯急匆匆的骑马出城,往辽东方向赶去了。”
“你的人打探,自然就是不假的。”皇帝沉声道:“云家势力原本不小,如今云大同和沈默存在辽东,云咸宁也急忙火燎的往那头去,云家四个男丁里头两个能做大事的都要奔赴辽东,剩下一个不经事的还有一个文弱书生……不对,不对,这事儿蹊跷!”皇帝越想,越觉得云敖私自出城奔赴辽东目的不纯。
如今大周朝正处在微妙时刻,辽东大灾,他整日担忧藩王并起作乱,国库空虚,赈灾尚且不足以应付,又哪里来的银钱去打仗?是以这个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最担心的就是叛乱。而那些对他灭藩持反对态度的人,又哪里会心甘情愿的就被削弱力量?云家这等大族,很有可能引头反了!
云家一门双侯,两个都去辽东,难道真是要结合当地叛军和沈家一脉,在与封地之处的云家将给京都来个里外包抄?
“夏辅国!”皇帝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
夏辅国吓得小腿肚子都有些颤,忙行礼:“奴才在。”
“你速去永昌府传朕口谕,宣永昌侯云咸宁即刻入宫,朕有要事商议!”
“遵旨。”夏辅国连滚带爬的快步去了。
御书房中死一般的寂静。皇帝伫立在窗前,尉迟凤鸣则垂站在地当中。
过了不多时,御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辅国在小太监簇拥下疾步走来,进门后行礼道:“回皇上话,奴才去了永昌侯府传旨,可永昌侯此刻不在府上。问过永昌侯夫人,夫人却说侯爷今儿个上午收到一帖子,出去赴约,到现在还没回府。”
尉迟凤鸣闻言,眉头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皇帝更加不安了:“什么帖子,什么约,会赴到城外往辽东去了!这其中分明有诈!尉迟,你立即带人将永昌府给朕监视起来,一只鸟儿都不准跟丢!”
“是!”尉迟凤鸣拱手行礼退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