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话没说完,已被卫二家的笑吟吟的打断了:“夫人与四少爷当真是心有灵犀,方才四少爷还与我说这件事呢,他说夫人身子重,最好不要劳心费神的,将此事交给我去办了。”
云想容闻言笑道:“交给卫妈妈去主持我自然放心。只是要偏劳妈妈。”
“夫人说哪里话,这是老婆子我的荣幸。”
卫二家的就与云想容说了说她的想法,云想容听罢提了些建议,又嘱咐道:“辽东受了冻灾,皇上才派人去抗灾,咱们也要节俭一些,莫要惹了风头,叫伯爷在朝中难做。”
“夫人说的是,老奴谨记了。”卫二家的笑吟吟的,很喜欢云想容为沈奕昀着想。
云想容也笑着,便又拉着英姿和玉簪陪着她出去:“今日好容易雪小了些,也不是很冷,咱们在去抄手游廊转一圈吧。”
英姿和玉簪道是,忙手脚利落的取了白狐裘来将云想容包裹严实,柳妈妈不放心,又取了嵌白狐毛的观音兜来为她戴上。
云想容笑道:“别捂的太严实,反而觉得重。”
英姿莞尔:“您这身狐裘是伯爷特地吩咐人预备来的,轻薄暖和的很,能重到哪里去呢。”
三人说笑着出了门,沿着抄手游廊缓缓的绕着圈子。冷热交替,云想容咳嗽了两声,鼻尖儿冻的红红的,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很快被吹散,扑在脸上冰冷潮湿。
走第一圈,云想容觉得疲惫,第二圈,她呼吸就开始沉重了,似跑了很长一段路,英姿和玉簪对视一眼,说什么不再继续陪着她走,扶着她回了屋里。
因沈奕昀对她更加上心,卿园的下人们服侍的也越小心起来。朝中之事沈奕昀也会偶尔与她说起,但大多时是陪着她哄她开心。很快,贞佑十四年就那样过去了,二人一起守岁时,云想容没坚持住,靠在沈奕昀怀里沉沉的睡了。沈奕昀则是搂着她,虔诚的许了许多的愿,将菩萨神明都求了一遍。
他焦虑,不安,却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分毫,正月初三,又陪着她回济安侯府。即便分了家,云家人到底也还是云家人,云贤与老夫人年纪渐老,更喜欢子孙团聚的喜悦。不过因辽东的灾情,此番聚会戏班子都没请,不过是女眷们留在春晖堂陪着老夫人说话,男人们则去了外头的书房,与孟方闲聊。
孟氏也带了云博宜和云传宜回来,因少了云明珠,到没了破坏气氛的,娘几个在角落里说体己话,老夫人也不出声打扰。
就在这时,外头下人来回:“老夫人,尉迟少爷带了礼来。”
说着话,已有人撩起了夹竹棉帘,身着宝蓝交领素缎外袍,脚踩皂靴,身材高大俊朗的男子捧着大红礼单进了屋,见了老夫人笑嘻嘻的行礼:“姨祖母,我祖母特地给您预备了礼,打我送来。”
老夫人欢喜的合不拢嘴,见了尉迟凤鸣也喜欢,就招招手道:“凤哥儿,许久没见着你了,来让我看看。”
尉迟凤鸣到跟前,月皎接了帖子收好,老夫人则是拉着尉迟凤鸣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壮实。如今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最近在家都做些什么?”
“多谢姨祖母挂怀,我都已经好了,如今赋闲在家,跟着祖父连连功,再或去暖房侍弄花草,倒悠闲的很。”
在场众人无不为尉迟凤鸣赶到惋惜,从前意气风的一个人,年轻轻就官居四品,到现在却沦落到要提前做起老头子的事来凝心静气,最要紧的,是他还落了残疾,虽然并不明显,可若他走的快了,腿还是有些跛的。
大夫人、二夫人、邢氏等人就都不自禁望像云想容。
谁都知道尉迟凤鸣的腿是怎么断的。
云想容神态自若,对尉迟凤鸣掩藏的能力倒是极为佩服。前儿在兴易县他的救命之恩,她都还没机会与他道谢呢。
许是察觉到云想容的注目,尉迟凤鸣回过头来,二人眼神交汇,云想容不躲不闪坦坦荡荡,尉迟凤鸣也专注望着她丰腴了不少之后越加明艳的脸庞,后又看向她拢起的小腹,漆黑虎目中闪过复杂情绪。
半晌,就在众人好奇他要说些什么时,尉迟凤鸣却站起身,径直走道云想容的跟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