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却道:“我不会出去。这会子我也不能给他们添乱。我出去,还要有人护着我。我只是在此处守着。英姿,你去找外婆身边的姚妈妈,让她将内宅的仆妇们分作几组,守住内宅周围一切有可能与外界相通之处。手中有家伙的,诸如剪刀、匕、菜刀、棍棒之类都随身带上,此番来者不善,必要时候可以自保。”
“是,我这就去。”英姿点头,又嘱咐玉簪几个:“你们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
玉簪等人均认真点头,严阵以待。
云想容紧了紧肩上的桃红大氅。
十月中,夜风寒冷,冰冷窜上脊背,她通体寒。如此严苛的时刻,她恨自己不能与沈奕昀并肩作战,因为是女子,所以被理所当然的保护在后方。
不过转念去想,她如今能为沈奕昀做的,就只能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让自己成为他的掣肘。
她的头脑开始飞速运转着,寻找有可能对孟家下杀手的人,一时间也因千头万绪且气氛紧张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此刻,英姿带着一男子快步走到云想容跟前。
“夫人!”
那青年恭敬给云想容行礼,双手递上一蜡封的信封:“龚掌柜说让小人务必将此信交给夫人!”
云想容接过信封,灵巧素手一面飞速拆开信封,一面问:“外面情况如何?你怎么进来的?”
“回夫人,小人是从后院墙翻进来的,着实费了一番周折,外头楚公子带着人镇守着,还有另外一群汉子,亏得楚公子见过小的,否则还没那么容易进来。”
云想容知楚晏赶来了,且就在外头帮衬着沈奕昀,心略放下了一些。
信封中是龚茂国的亲笔信,大概意思是前日高价收得一消息,大批江湖人士在沈夫人离开京城那日起,逐渐聚集兴易县,提醒沈夫人千万留心安全。
云想容咬着唇,将信收回信封。
如今孟家已经被不知名的人围攻。灵均楼的消息等于是个马后炮。
可是,这消息也给了她一些线索。
大批江湖人围攻,就证明对方不是东厂或者锦衣卫来抢夺财产的。
只要不是皇上授意这两方的人前来,孟家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即便他们能逃出去,也会被万里追杀。就如同当年的沈家灭门一般。
可是,到底是何人纠集了江湖人?且围攻孟家,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赶着沈奕昀来了,且住了这些日放松了警惕之后才下手?
这些江湖人的雇主,分明是针对沈奕昀的!
云想容立即想到了最近沈奕昀做过什么事,难不成皇帝利用沈奕昀来投石问路终于奏效了?
“夫人!”
垂花门旁的院墙跃上一人,飞身落地给云想容行礼,仔细一瞧,却是满身染血的卫昆仑。
刺鼻的血腥味毫不吝啬的扑来,云想容掩口干呕,英姿忙搀扶云想容,赶苍蝇似的对卫昆仑摆手:“你快退后一些,夫人闻不得血腥味。”
卫昆仑却不听英姿的,大步上前道:“夫人,四少爷说这里危险,让我带着你快些离开!事不宜迟,请夫人跟我走!”
在场之人闻言,都愣住了。
事情已紧张到这个程度了吗?
如果她走了,势必会带走至少一半的助力来保护她,那么孟家将更加势弱,外婆怎么办?外公怎么办?还有孟家那些无辜的下人们。沈奕昀不可能允许她带着这些人一道,且带走他们也不切实际。
若真如她所想那样,此番灾难,是她和沈奕昀的到来才引来的,结果有了危险,他们却先走了,让孟家的人做替死鬼。
云想容摇头,坚定的道:“你去告诉沈四,我不会走。”
“夫人!您不能意气用事!”卫昆仑语气焦急严厉。
云想容道:“我并非意气用事,我留下,自然并非是要我以及腹中孩儿给孟家陪葬,既然留下就有必胜的道理。”
卫昆仑怒道:“夫人没去外头瞧,自然还想法乐观,夫人快跟我走!”
卫昆仑说着就要上前来,举手似要将云想容打晕带走,还一面给英姿使眼色。
谁知英姿非但不帮忙,还反而挡在云想容身前,怒气冲冲瞪着卫昆仑:“夫人说不走,你没听见吗!”
“你!我这是为夫人的安全着想,伯爷吩咐下来,我必须照做!”
“可夫人也说不走!我跟了夫人这么些年,从没见夫人打无把握的账,她既然说有把握,就一定是有办法!”眼见卫昆仑要扑过来,英姿就如同猫儿露出了利爪,凶狠的道:“我自小跟着夫人,从第一日起就曾经起誓要绝对的忠于夫人,听命于夫人,且我也无条件信任夫人。夫人若真有万一,我陪着一道去了也不算冤,今**要是强迫夫人,休怪我对你动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