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嗪仰着下巴骄傲的下了台阶,叫上徐妈妈和程嬷嬷以及跟着的人就向外走。
徐妈妈关切的笑着:“郡主,云氏没为难您吧?”
“为难我?她也没那个本事!”刘嗪一面快速向前走,一面怨毒的低声道:“她竟先怀了身孕,以为就高了我一头?我偏怄死她!”
“郡主说的是,凭她是谁,也不敢与郡主您争啊。”徐妈妈陪笑跟在一旁,斟酌言辞想打探刘嗪都与云想容说了什么。
此刻的屋中,玉壶和玉钗都愤愤不平:“夫人莫生气,霜琴郡主明摆着没安好心,伯爷与您伉俪情深,即便去那边应付也只不过是场面事罢了。您如今身子要紧,莫真的动气。”
云想容只微微颔,有些心不在焉的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乏了。”
玉壶和玉钗对视一眼,只得行礼退下,急忙去找英姿和玉簪商议该怎么办。
云想容回了卧房,斜躺在菱花格子窗边的醉翁意上,随手抓了薄毯盖着膝盖,慢慢的摇晃,呆望着窗外蔚蓝如洗的晴空。
沈四昨日一早出去,一夜未归。今日一早派了小猴会来报了个信儿,只说让她自己好生吃饭,不必惦记他,其余的就什么都没说。
刘嗪今日恰恰就来了,还说昨日沈奕昀歇在郡主府。
这话她没理由在意,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再说歇在明媒正娶的妻子那里也没有错。只是她只要一想到沈四去过刘嗪那处,她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恶心。
可是沈四不是刘清宇。他的为人她自然信得过,他对她的感情也不会掺假。就算他与刘嗪有了什么,怕也是情势所逼。
云想容禁不住猜想,难道是恬王没有找她报复,而是去为难沈四了?
那么昨日沈四去了何处?
还是说他上了有关于削藩利弊的折子惹了什么麻烦?
皇上又给他施压了?
沈四毕竟不是寻常人,他前世做过什么,她可都知晓,他去忙这些事了?会不会有危险?
有鸽子成群飞过,鸽哨声让云想容回过神。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是徒劳,不如沈四回来时亲口问了便知。至于刘嗪玩弄的小把戏,她看得穿。
玉簪和柳妈妈站在廊下,轻易看得到云想容坐在醉翁椅上呆时眸中的忧虑,心里将刘嗪那不知廉耻的娼妇骂了不知多少遍。二人商议了一下,就去将阿圆领来陪着云想容,有孩子在跟前分散了注意力,云想容自然也无暇想太多。
傍晚,沈奕昀回府后径直回了卿园。
踏进院门,正瞧见云想容拉着阿圆的小手说着什么,绚烂的晚霞将二人的面庞映红,阿圆天真的眨着眼,云想容则是笑弯了一双桃花眼,两人都十分愉快。
他在外头的种种郁结,在看到笑颜如花的云想容时尽数散去,俊脸上带着笑到了近前:“六儿。”
“你回来啦。我让人预备了你爱吃的。”云想容微笑着挽他的手臂,吩咐卫二家的带着阿圆去用饭,就与沈奕昀并肩进了屋。
玉簪、玉壶和玉钗焦急的对视,如何想法子给伯爷透个信也好啊!
可自成婚以来,沈奕昀更衣盥洗,甚至梳头剃须,云想容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他们这些丫鬟顶名儿是服侍伯爷和夫人,却只是服侍云想容自己而已,根本没有机会近沈奕昀的身。
云想容递了帕子,服侍沈奕昀洗了脸,就吩咐传饭。
沈奕昀笑道:“我听门子说刘嗪来了?她没跟你使泼吧?”
“没有,我又不是好欺负的,她即便使泼也占不去便宜。”
沈奕昀笑着刮她鼻子,“我是怕她惹你不快。”
二人在外间的八仙桌旁坐下,此时玉簪和玉壶进屋来摆饭。
闻到饭菜的香味,云想容又禁不住恶心,却强忍着,亲自给沈奕昀布菜,问:“你昨儿去哪了?”
沈奕昀吃了口菜,咀嚼时心念电转。
如今她有了身孕,本就身子弱,怎好再让外头的事情劳累她?
是以他咽下饭菜,笑道:“白日里自然是忙公务,晚上我陪着大哥出去吃酒解闷,后来醉了,就睡在了外头。”
云想容原本微笑听着,挂在唇边的笑却在听到他说与白莫离出去后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