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带微笑望着闽王:“沈默存生的俊俏,又与云六年龄相当,早些年还有些交情,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以他的身份,也不算委屈了云六。”
“皇兄这话说的,难道臣弟就不够俊?就委屈了云六?”闽王挑起半边唇角,笑容邪佞的道:“皇兄也不要想的太简单了。那沈默存是何许人?他如今点了探花都是皇兄抬举他。沈家与云家若成了殷勤,对皇兄怕也不太好吧。”
皇帝闻言不动声色的道:“也没什么不好。沈家与云家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二人成了殷勤,有了云咸宁照看着沈默存,朕也能放些心。”
闽王冷哼了一声:“皇兄说的真好。可皇兄也别忘了马家当初是怎么起来的。不要再造出第二个马家才好。臣弟不光是为了一个女人,也是为了社稷考虑,您将两个勋贵绑在一处,那是个什么后果,臣弟不说您也知道。”
“老十五,你越来越啰嗦了。朕的臣子团结一致有何不好?”皇帝笑道。
“难道皇兄没有动削藩打压勋贵的心思?您若说没有,说死我我也不信。既然皇兄不想与臣弟直言,臣弟也不再这里讨人厌了,告辞。”闽王拱手行礼。
皇帝摆摆手道:“你去看看母后吧,她老人家整日叨念你。”
“知道了。”
望着闽王大步离开的健硕背影,皇帝脸上的微笑缓缓退去,变作嘲讽。
不论是云家还是沈家,他早晚都要收拾的,如今将他们绑在一块儿,免得当将来找不到由头动手。云想容选了个“好”夫婿,却是帮了他的大忙。
除此之外,当初危急时刻以恬王为,站在马家那一边的,他都要一个个的收拾。
只不过时机尚且不到。
马家他尚且忍了这么些年,也不再乎多等个一阵子。
如今,他钦点了沈家血脉为探花郎,等于已给天下勋贵藩王出了一个“朕不会削藩”的讯号。
他也想知道勋贵们到底是如何想的,想知道万一他真要削藩,他们会怎么办?有谁支持保藩,又有谁中立?皇帝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须得像个好法子试探一番才是。
云想容回了府,径直去了云敖的书房。由康学文通传之后进了离间。
云敖正盘膝坐在临窗的三围罗汉床上看书,见云想容来,放下书册笑着问:“听说你出府去了?”
自云家出事,有云想容刑部大牢中保护云博宜和云传宜的事后,云敖对云想容的态度就比以前要好。
云想容笑着给云敖行礼,随后道:“是啊。父亲,女儿前来,是要谈谈有关于我的亲事。”
云敖莞尔,亲手给云想容倒了杯六安瓜片,指了罗汉床另一边的位置:“坐下说吧。”
“多谢父亲。”云想容温顺的笑着,在云敖对面坐下。
云敖抢先道:“为父为你看中的是陆安伯世子赵子琪。他虽小了你一岁,到底是出身世家,周身名家风范,品貌与你都十分登对。至于说闽王、恬世子还有薛少爷,对于咱们家的情况来说都不合适。”
“女儿明白父亲的顾虑,恬王家不仁不义,若真成了亲家云家哪里还有脸面?薛公子家人口虽然简单,但情况复杂,不适合多接触。闽王太过跋扈,摸不准皇上的意思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碰触。以实际情况考虑,的确是陆安伯世子比较合适。”
云敖满意的点头:“卿卿,你很聪明。为父一说你便理解了,不似你妹妹,断是个拎不清的。”
云想容只笑了一下,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她说的话会让云敖暴跳如雷。
“可陆安伯世子太过骄奢yn逸,并非良人。”
云敖闻言一愣,笑道:“傻丫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的,你原来在在介意这件事?”
云想容反问:“难道父亲没有期待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实不相瞒,女儿方才刚刚入宫面圣,敲定了我的亲事。皇上应当明日就会下旨为我与承平伯沈默存指婚了。”
“你说什么!”
云敖惊愕的站起身,笑容僵在脸上。
云想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选中的是承平伯沈默存,且已与皇上请了旨,皇上也恩准了。”
啪——!
话音方落,云想容脸上就已挨了一巴掌,她被打的眼前一黑,侧身摔在地上。
云敖仿佛怒的狮子,跨步上前拎着云想容的衣襟将她揪起:“谁让你选他的!你与谁商议过了!你可知道他是沈家的遗孤?你是不是想害死云家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