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羯磨师登上高坐后,众沙弥从地上站起,立定当场,随着引礼师的高唱向着诸位羯磨师礼拜。然后,众沙弥长跪在地,合掌低头。
引礼师在一旁唱道:“所以请和尚者,此是得戒根本,所归投处。若无此人,承习莫由,缺于示导,不相生长。计汝自陈,不解故教也。”
偌大空旷的戒场上,就只听得引礼师一人高唱的声音,余者尽皆静默无言。
引礼师唱罢,仍教净涪等戒子一起念诵请和尚文:“大德一心念,我/....../净与/净涪今请大德为和尚,愿大德为我作和尚,我依大德故得受具足戒。慈愍故。”
净涪本尊和魔身此时已经正了脸色,或是垂落眼睑作出神状,或是收回了目光只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掌,总之,就是不去看净涪佛身。再看他们的表情,更全然一副我就是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是谁的模样。
就在这寂静间,净涪佛身耳边又是仿佛一声轻笑声响起。
这声轻笑声出现得突然,却不显突兀,更未曾影响到净涪佛身的心念,只是淡淡地晕开,不露破绽地落入净涪佛身的心境中去,清净轻淡,如光如霞。
净涪本尊和魔身齐齐一定,抬头交换了一个视线后,仍旧沉默。
准提佛母!
净涪佛身眉眼低垂,依旧合着其他沙弥的声音节奏,念诵请和尚文。
如此三请过后,一众沙弥才听到上方的清见大和尚沉声应道:“可,教授汝,清净,莫放逸!”
得到清见大和尚应答,诸位沙弥又是齐声应道:“顶戴持!”
请了和尚,引礼师又在一旁教净涪等请戒师和教授师。
请完三师请七尊,十师请遍后,净涪佛身才听得旁边的引礼师唱道:“再拜三师、七尊者!”
净涪又与诸位沙弥一道,拜过上的十位羯磨师。
十位羯磨师受礼,合十点头。待到戒场中的观礼的诸位比丘禅师在引礼师的引导下依次上了戒坛,在戒坛第一第二层依次坐好后,清见大和尚于众师中沉声道:“请遗教经!”
引礼师得令,扬声请一大师升西南角高座,为净涪等戒子诵遗教经。其中,又有另一个引礼师带着净涪等沙弥上了戒坛第一层,绕佛行走一圈,三礼拜过后,令他等跪地听经。
净涪佛身无声跪好。
净涪本尊在识海里,眼睑仍旧低垂着,一时只觉得庆幸。
跪在那里的不是他,真是太好了!
不仅仅是净涪本尊,便连此刻身在无边暗土世界又从来看佛身不太顺眼的魔身,这会儿都只觉得既同情又侥幸。
不是他,还真的是太好了。
此时,又有诸位比丘从旁出,燃起佛香,赞呗功德,和声而唱。
净涪佛身结跏趺坐在地上,沉神听经,慢慢的就入了神去。
戒坛之上,那一道无量光依旧光华璀璨,诸位大德也还是定神观礼,未曾分神他顾。
遗教经诵完,引礼师请下那位诵经的大师,然后又挺身迈出一步,唱道:“请教授师出众问遮难。”
戒坛上,清见大和尚依律问询羯磨师和威仪师的时候,净涪等人已经在另一位引礼师的引领下退下了戒坛,回到他们早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而他们的前面,仍是他们自己的僧衣乞钵等物。
待到作为威仪师的禅师下了高座,向着上的清见禅师等九位羯磨师合十一礼后,便来到早先准备好的桌席处坐定。
引礼师见状,便引了站在第一列第一位的那一个沙弥往遮难处而去。
净涪佛身略略抬头,看着那个沙弥手托着自己的衣钵走入那遮难处,便又低下头去,沉默等待。
和他一般模样的,还有其余的二十八位沙弥。
他们所在的位置其实和遮难处的位置很近,但即便如此,不该他们看见的还是看不见,不该他们听见的也仍旧听不见,一切的声音和动作都被隔离,世界安静得有点可怕。除此之外,天空之上,有十方现在诸佛、诸大菩萨、声闻僧众垂目;戒坛之上,有九位德高望重的羯磨师望定;戒场之内,还有诸位引礼师照看......
如果换了一个心性稍为薄弱一点的弟子坐在此处,怕是不过坐得一阵,心境就得崩塌。
净涪佛身垂下眼睑,